孟戚神情尴尬,都怪脑子太灵光,明明只想躺着晒太阳吹风,话飘到耳朵里面脑子愣是给掰扯出不寻常地方,继而引出兴趣,然后发不可收拾索性跑到县衙偷看户籍账薄,看完偷偷摸摸回来找墨鲤分享新发现。
“阿鲤且想想,这里农事可有不寻常地方?”
见孟戚格外看重这事,墨鲤认真想想,随即颓然。
原以为读过万卷书,武功臻入化境,能治百病,天下尽可去得。
没料外面都转悠圈,家里事还看不明白,世上可学事真是太多,不拘于书本。怎孟戚能发现,他就没有察觉呢?
墨鲤说这话自己都不信,楚朝是干实事,哪怕像平州竹山县这偏僻地方,耕种农具也不会落后太多。出门游历趟,飞鹤山景象墨鲤亲眼所见,在灵气影响下实在不是能种田地方。
孟戚也不驳他,沉吟道:“阿鲤说得也有可能,薛令君才华不在做官,不在江湖,或在农事之上呢?”
墨鲤瞪他,半晌才问:“这事你问多少人?”
“没多少。”孟戚莞尔,他怎可能真像查案样到处找人打听,招眼不说,还惹麻烦。
见墨鲤不信,孟戚凑过去低声道:“都是在暗处听来,你们这里人吧,忒有意思,求神拜佛时候喜欢磕叨堆有没,老能从陈朝光景说起,年轻把邻里八卦都说得干干净净,躺在房梁上过个三日工夫,什不知道?”
墨鲤说到半,也停顿。
早年他不觉得奇怪,是因为他生在岐懋山,长在竹山县,没见过外面情形,看书上说盛世承平繁华,也不觉得这里百姓日子过得多好,充其量是没有饿死人。县衙那边有许多活要干,乞丐都被拉去充数,能干活就会管吃管住,至于死父母亲人孤儿就如唐小糖,家给口饭吃,勉强也能养活。
结果出去趟,回来不止见家里哪都好,就连些原本没有发现问题,也渐渐浮上心头。
孟戚说得对,在灵气影响下,这里耕种没有那容易。
然而事实就是,自打薛令君来,竹山县百姓日子年比年好,再也没有听说过有人饿死。
“不如们等开春耕种,或许就
墨鲤:“……”
你是变成沙鼠去庙里晒太阳吧!
这城里最结实、最高、最向阳通风房子,除县衙就是城隍庙。
也是冬日大家闲得慌,平常哪有这多香火?
“所以你是从乡亲百姓那些磕叨里琢磨出不对?”墨鲤惊问。
就算薛庭在教化百姓、治地管事上很有套,可是不涨田税徭役又什用,前提是竹山县有多余钱粮啊!这旧例钱粮也是当时田税,说明楚朝那时竹山县就这点产出,如今丁口比以前还多,日子比从前要好过,这粮产必然是增加。
“可是,这二十余年,县里却没有新开多少荒田。”
孟戚饶有兴趣说,墨鲤忍不住望向他,连这个都知道,趁夜潜入县衙翻典薄账册?
薛令君对下宽裕,管起事来却很严厉,李师爷这个管钱粮更是事无巨细统统登记在册性子,确实到县衙找到藏起来账册翻就能知道,除非那是本假账册。
“薛令君很是看重农事,或许是革新农具水车,亩产或有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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