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愈发深黑。
容长风强自支撑精神瞧,只扫两眼整个人便慌得弹跳起来,他不可思议地看看林酺,又看看圣旨,
“陛下……为什他……”
林酺将那道圣旨收回,细细地捆上,
“这便是老朽今夜让你速速前来缘由。”
他浑浊但有神眼珠子里透出丝光芒,
“谁?”
林酺心间通明,悄自叹息着,却依旧直截当地回答他,
“平阳侯。”
话音刚落,声倒抽气息之声,容长风跌跌撞撞后退几步,几乎支撑不住身子,面上唯丁点血色也消失得干二净。
林酺连忙上前搀他把,将他扶到旁坐榻,
安王,喜是容玉竟然还活着。
当初他听闻容玉出京途中遇害消息时,险些昏厥,如今得这个消息,心里自是难耐,后又听闻宋老侯爷早已知晓其身份,但为掩人耳目,悄悄以别身份安置在府上。
容长风自是满心疑问,他找各种机会想入宫见见容玉,可惜,汐月宫严丝合缝,任何人都无法接近他。
容长风吞下喉头苦水,
“他……是舍弟。”
“崇墨,这件事本不应该让你知道,但若是按着陛下旨意……恐怕便要与平阳侯结下梁子,崇墨,你可愿意帮。”
不由得容长风犹豫,他附在容长风耳旁低声几句。
容长风眸色剧烈动荡,慢慢地,那阵风起云涌渐渐平息下来,直至化为汪死水,他嘴唇动动,
“好。”
屋外,芭蕉已全数被雨水打伏,枝叶顺着流水奄奄息般颤动,雨水集结成流,冲刷过去,所有痕迹皆被湮没。
又声惊雷,雨势愈发大,林酺忧心忡忡,如今内忧外患,他乃三朝元老,竟没有见过这等危急时候。
容长风颓靡坐好半天,哑声问道,
“您需要作甚?”
林酺欣慰,寰身在桌上个锦盒里拿出卷轴。
卷轴黄底金边,竟是道圣旨。
林酺没有铺垫,直接道,
“广安王已有九个月身孕,你可知道?”
容长风年纪轻轻,可历来端正老成,从不会在外人面前失态,然而林酺这句话仿佛惊雷,令他瞬间失血色。
“阿玉是双儿……怎能妊子?!”
他嘴唇愈发苍白,抖瑟片刻,瞳仁蓦然放大,立时将目光转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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