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之后,现状并没有比梦境好到哪里去,因为至少梦境中猛虎追不上三万里云层中白鹤,但现实中可供两人活动范围,只有张“咯吱咯吱”响薄片竹木床,结实程度堪忧,偏偏骁王殿下又很像是吃错药,连咬带舔,大手掐住把软腰,声音里也透着潮湿水汽:“别动。”
柳弦安:“……”
梁戍用拇指刮着他侧脸:“不准闭眼睛,看着。”
柳弦安不怎想配合,主要是觉得倘若自己再看,等会或许会更没法睡,于是立刻闭上眼睛,只将手往前伸,勉强应付该应付事,并且又因为这点应付,在翌日清晨,理直气壮地多睡个时辰。
再想多睡,则不成,因为整座军营目前都在装病,需要许多大夫配合道装模作样,就连梁戍本人也捂着胸口咳嗽两声,负责清扫大婶收拾出来两条染血帕子,被吓得不轻。
乌蒙云悠凭借对地形熟悉,以及事先设计好种种暗器,如只灵巧猿猴,穿梭在重重密林之中。骁王府护卫眼见对方越逃越远,便挥手下令集体弯弓满月,时箭矢如急雨,乌蒙云悠脚步似乎因此而稍微踉跄,却并未停止,反而更快地滚下处矮崖。
再度逃个无影无踪。
军营中柳弦澈在听闻乌蒙云乐死讯后,也叹息声,良久之后,吩咐道:“将她尸骨火化吧,否则剧毒之躯深埋于地下,难免又会催生其它毒蛊。”
柳南愿点头:“好。”
被白福教毁生少女,最终化为缕轻盈烟,由夏风卷着,消失在密林四面八方,从此再无痕迹。
“王爷这是得什病?”
“没什病,咳疾!”
高林阴沉着脸,吩咐大婶烧帕子,往后不可多言,但消息最终还是传出去,甚至连袁彧也听说,他试探着问:“最近几天怎没见着王爷?”
“病。”高林对他倒是没有隐瞒,坐在椅上发牢骚,“也不知是从何处传来怪病,说瘟疫又不像瘟疫,得病也不单单是王爷,这几天你散
夜半,整片西南都降下场,bao雨,轰隆隆雷鸣几乎要撕破天际,巨响绵延滚进柳二公子梦中,惊得人浑身颤,三千大道也便化为蝶舞。梁戍收紧手臂:“吓醒?”
柳弦安迷迷糊糊,又不失原则地回答,没吓醒,还能再睡会儿。
梁戍低头,用下巴蹭蹭他,倒将自己睡意给蹭没。西南密林雨夜其实是极美,噼里啪啦地打落在竹楼屋顶上,浸得四野片潮湿青翠,空气里也沁满花香,不过还是不如怀中美人香。他趁人之睡,将对方宽袍点点拉开,如同正在剥枚挂在枝头嫩果,戳下就颤,咬口,连皮肉都是香甜。
柳弦安不怎愿意地伸手去拽寝衣,但明显拽不住,梁戍笑着翻身抱住他,咬着耳朵低声说:“不许睡。”
三更半夜,万籁俱静,连虫鸣都消退,自己却不能睡觉,柳弦安觉得世间万没有这种道理,于是口中“嗯嗯呜呜”地应付着,同时手脚并用往墙角爬,想要将身上人甩开。梁戍却俯身虚压住他,用牙齿去咬雪白脖颈处那枚小红痣,柳弦安实在是困,但又实在没法睡,半梦半醒间,还做个舍身饲虎,充满哲学思想梦,最后终于被咬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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