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时,这场“欢宴”也拉开帷幕。
酒菜都是时令佳肴,杯盘碗盏也精致华美,月圆圆带领雅乐居诸多乐师,丝竹管弦如水潺潺倾泻,悦耳动听。总之,这是场看起来相当体面阔气,理应宾主尽欢豪门酒宴。
但实际情况就有些……言难尽。在现场这许多宾客里,有人忐忑难安,有人疑神疑鬼,有人连声叹气,有人存心盼着演好戏,还有不学无术纨绔阔少戏文看多,生怕饭吃到半,江凌飞摔酒杯,从门外“呼啦啦”冲进来数十名刀斧手——宫廷戏码里,不是常有这种事情吗?
总之就,食不知味,食不知味。
圆圆姑娘也不是很满意这死气沉沉气氛,于是手下琴弦转,硬将软绵绵雅乐小调换成欢快跳跃《迎新春》,就差叫个二胡唢呐班子来现场吹弹,而就在这喜气洋洋过年氛围里,江凌飞放下酒杯,漫不经心地问句,诸位对五叔继任江家掌门事,有何看法啊?
确实游手好闲、只图享乐少爷公子,已经快要愁得哭出来。你说说,争权夺势有什好呢?打个你死活灰头土脸,哪有喝酒斗蛐蛐快活,大哥可直到现在仍在牢里蹲着呢,还没长记性?
长吁短叹,短叹长吁。
烟月纱中,月圆圆正在带领丫鬟忙着布置,从酒盏到菜式,还有席间所奏曲子,皆与王城宫中模样,就差将八十万黑蛟营搬来,再在脸上涂满“有靠山”三个血红大字。
此等来势汹汹架势,足以震住江家绝大多数人。云倚风道:“要是最后查明江五爷与叛军无关,那这回可真是们对不住他。”毕竟大典流程都排练好,波又波来道喜武林同盟也亲切寒暄过,临到继任关键时刻,却出这种乱子,估摸任谁都会个头两个大。
“将来若证明是们错,再登门请罪,好好做番补偿吧。”季燕然道,“现在有皇兄旨意,也只能先如此。”
“咳咳!”席间有人恰好喝口汤,猛然受此惊吓,全部灌进气管里,
“二哥怎如此不小心呢。”江凌飞温和埋怨,又道,“那不如就由你先说说看。”
所有人都对这倒霉鬼报以万分同情目光。
江家二少爷名叫江凌生,也就比二王爷李珺多那点点祖传武学修为,其余方面还当真挺相似,都是心享乐,生怕会担点点责任富贵纨绔。此番猛然被抽中回答此等惊天问题,眉毛都快拧成死结,便只敷衍道:“大家怎看,就怎看,都好,都好。”
“这‘都好’是何意?”院外有人朗声问,门帘动,却是江南震率领众弟子,浩浩荡荡走进
云倚风点头:“嗯。”
两人回到客栈暂居,烟月纱是不能再住,否则未免食言食得太过明目张胆。但又实在不放心,毕竟江凌飞靠山再大也归朝廷,在江家算是孤立无援,便又悄悄折返,隐在暗处探听着外头动静。
江家乃武林世家,堂主少爷们自然个个武功高强,所以云门主举手保证,这次定不会再,bao露行踪,不然就当场金盆洗手,回家给你洗……不是,回家跟你吃喝玩乐。
季燕然在他额上亲口:“无妨,,bao露也不要紧,反正他们都打不过。”
江凌飞在旁路过,满脸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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