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想过要对谁赶尽杀绝,只是五叔未免嚣张过头。”江凌飞冷声道,“谋害叔父,诬陷大哥,桩桩件件皆是本门大忌,本该废去武功,终身关押于水牢中,但念及五叔曾为王爷找到过血灵芝,便从轻发落,从今日起,苍松堂事务交由七叔打理,会另择
江南震面上虽不动声色,手心却已沁出层薄汗。五名苍松堂弟子被五花大绑拖上来,皆是当日守卫,显然已经受过轮刑,满身是血狼狈未定,磕头嚎道:“掌门恕罪,们……们确实不知老掌门遇害事,只是那天下午,五爷曾派富森送来包子与卤肉,大家便去阴凉处吃两口,别什都不知道啊。”
江南震强辩:“苍松堂弟子又不是铁人,吃喝拉撒也有错吗?”
“没错,但偏偏富森在送完吃食后没多久,就夜半突发心梗,走。”江凌飞道,“五叔谋划好啊,个人证都没留下,这本该是轮无头案,好巧不巧,富森却留下封书信。”他指间夹着薄薄张纸,“详细写下所有罪行,怕就是将来有天,自己无缘无故死,白白成为他人替罪羊。”
江南震厉声道:“不可能!”
“富森身亡后,想来五叔已经派人,将他房间仔细搜过遍,却还是漏这封书信。”江凌飞笑笑,“今日幸亏有云门主亲自出马,才会在夹缝中找到。”
江南震却被他这番话噎得胸闷:“都这种时候,你竟还想着要继续杀人?”
“否则呢?”黑衣人反问,“江五爷若找不到活人顶罪,就只能寻个死人推在前头。现在有理由、有能力动手,除江凌寺,莫非还能再找出第二个人?”
这话粗听上去虽有几分道理,但江家四少爷不是街边阿猫阿狗,现在又全无谋划,若轻易动手,只怕是自讨苦吃。江南震心中烦乱,有些后悔自己当初选择,却也为时已晚,只有长叹声,转身回江家。
黑衣人冷嗤声,身形闪,也隐没在重重夜色中。
江家,苍松堂。
云倚风负手站在旁,面色淡定,如捧飘忽世外悠闲大白云,谬赞,谬赞。
但其实并没有什书信,是凭空捏造出来,讹人。
现在看来似乎还挺好用。
“五叔。”江凌飞走到他身旁,微微俯身低语,“你知向来不喜欢对自己人动手,要是不想尝尽洪堂酷刑滋味,还是趁早招吧。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若五叔依旧咬死不承认,那恐怕这苍松堂里每个人,除老弱妇孺外,往后都不会有轻松日子过。”
“你已如愿当上掌门,何必定要赶尽杀绝!”江南震咬牙切齿。
火把正熊熊燃烧着,院中像是站很多人,却点多余声音都没有,只有跳动影子,在地上不断变化拉伸。
江南震心中涌上不祥预感,他放慢脚步,犹豫踟蹰着,几乎想要掉头走人。
江凌飞坐在椅上,手中漫不经心晃着茶盏:“三更半夜,五叔这是去哪儿?”
“睡不着,出去走走。”江南震佯装镇定,“怎,有事?”
“白天才看过三四轮大夫,说是床都起不来,晚上怎就冒着秋风寒雨出去走路,五叔也不怕婶婶担心。”江凌飞将茶盏随手丢在桌上,“咣当”溅起片水花,沉声道,“带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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