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哉美哉。
……
玉英骑在马上,穿件鲜红披风,似条赤腹毒蛇,双手握紧利刃,向着季燕然杀去。梁军路包抄围剿,野马部族五千骑兵早已被冲得七零八落,只剩不到几十人护在她身边,做着明知无用垂死挣扎。季燕然侧身躲,以剑鞘将她击落在地,问道:“谢含烟呢?”
……
鹧鸪此时已顺着地道,独自跑出几里地。他当初之所以愿意收留落难谢含烟,是因为玉英从中相劝,二来,则是为财富与权势,他贪慕大梁王都繁华,不甘心辈子住在瘴气山林中,也打探到谢家倾塌后,朝廷并未在谢府搜出太多值钱珍宝,那失踪大笔银子去何处?唯知情人,怕是只有谢含烟。
而后来事情发展,果然如他所料,谢含烟说出藏宝地,野马部族势力也在步步扩张着。勾结朝臣、安插暗线、步步瓦解李家势力,双方看起来目致,但鹧鸪却清楚地知道,自己最想做、或者说是唯想做,绝不是替卢广原报仇,而是登基称帝——反正那两个疯妇也不愿要江山,自己便正好占宝座,好好享享万里繁华。
只是想法虽美,现实却不尽如人意。大梁天子并不昏庸,无论怎挑拨,都未曾对远在西北季燕然真正下手;而季燕然也门心思忠君爱国,即便手握重兵,亦无半分谋逆篡位想法。两人生生将“兄友弟恭”四个字诠释个淋漓尽致,倒显得旁人像跳梁小丑般。
鹧鸪骂句脏话,也不知是在骂朝廷,还是在骂那两个心想要报仇无知妇人。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当皇帝是没指望,不过幸好,自己早已在外藏钱财与人马,随时都能乘船出海,去别国过逍遥日子。地道尽头是块机关石板,他先趴在上头听许久,确定外头并无兵戈相交声,方才奋力推,整个人钻出去。
把扯住管家领口,狂躁逼问:“人质在哪里?”
管家心中骇然,不懂为何蛊虫已入脑,江凌飞却还是没将旧事忘完全,便连声哄他:“少爷先去杀季燕然吧,人质、人质在他手中,咳。”
“杀季燕然。”江凌飞跟着念句,“救人质。”
管家被勒得喘不过气,费力道:“对,杀季燕然。”
江凌飞松开手,大步向外走去。
玄铁笼从天而降,“砰”声,将他严严实实罩在里头。
鹧鸪大惊失色,看着周围圈兵马:“你们……”
地蜈蚣嘿嘿笑着,围着他转好几圈,得意道:“爷爷钻辈子地宫,还算不出你这处门?就知道守在这里,定能逮到好货,来人,将他给抬回去!”
正好拿来向萧王殿下与云门主邀功,或许还能换个朝廷御赐“盗圣”名号,啧啧,光宗耀祖啊。
想想便浑身爽快。
管家跌坐在地,惊魂未定粗喘几口,刚想要撑着站起来,却觉得脖颈处兀地凉。
世界突然飞速旋转起来。
又或者说,是自己脑袋飞速旋转起来。
颗头颅孤零零荡起在空中,双目圆瞪,喷溅出大片黑红血浆与脑髓,将四周墙壁染得片红白淋漓。江凌飞漠然看着那无头残尸,单手合剑回鞘,许久,嘴里含含糊糊说句,不喜欢你说话。
想不明原因,就是单纯地,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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