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里接受很专业治疗。能否提个请求,们之后所有通信都请直接寄给本人,并标记为‘私密和机密’?有个私人助理,还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
“当然没问题。”
“们之间业务都结束吗?”
“几周之后,希望再见你面。们得安排下后面事。真认为你应该去汉普斯特德实地考察下。”
“会去。”庞德站起身来。说来也奇怪,这个动作却没有让他整体身高发生更显著变化。他站在那里,房间里深色木隔板和高高天花板让他看上去显得很是渺小单薄。“再次感谢,本森医生。”
他拿起他手杖,那根手杖由花梨木制成,上面有个坚固青铜手柄,是十八世纪老物件。它来自萨尔茨堡,是德国驻伦敦大使馈赠礼物。在不止个场合,它都被证明是件有用武器。他在经过接待员和门卫身旁时向他们礼貌地点点头,然后走到外面大街上。他站在明媚阳光下,欣赏着周围景致。他发现他每种感觉都变得敏锐起来,而他并不感到惊讶。建筑物线条就像是数学模型般精确地印在他脑海里;他可以在汽车汇入喧嚣嘈杂车流前辨别出每辆车独有声音;他能感觉到阳光暖洋洋地洒在皮肤上。他突然想到,自己可能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如今六十五岁,可他不可能活到六十六岁。这需要些时间来消化。
然而,当他沿着哈利街向摄政公园[1]走去时,他已经把这件事抛诸脑后。这只是命运在又次掷骰子,毕竟,他这辈子都是在下赌注。比如,他很清楚,自己存在就是源于历史上次意外事件。当巴伐利亚王子奥托世在八三二年成为希腊国王时,些希腊学生选择移民德国。他曾祖父就是其中之。五十八年后,名德国女人生下阿提库斯,他母亲在州警察署担任秘书,他父亲是署里名警察。半希腊血统,半德国血统?就算有和他同样血统人,也占少数。接着,当然就是纳粹主义崛起。庞德家不仅是希腊人,他们还是犹太人。随着那场“伟大游戏”如火如荼地进行,他们生存概率日渐渺茫,直到只有最鲁莽赌徒才会下注赌他们能渡过此劫。果然,他接连失去母亲、父亲、兄弟和朋友。最后,他发现自己被关进贝尔森集中营,而自己之所以能苟且偷生,只是因为个非常罕见行政纰漏,概率是千分之。解放后,命运又给他十年生命。所以,他真可以抱怨命运最后掷下那枚骰子对他不公吗?如果不是圣灵慷慨,阿提库斯·庞德就什都不是。走到尤斯顿路时,他已经说服自己。该是什样就是什样。他不会抱怨。
他打车回到家中。他从未坐过地铁,他不喜欢那多人挤在个逼仄空间里;那多梦想、恐惧、怨恨在黑暗中混杂在起,让人不堪重负。黑色出租车就相对更加冰冷,它包裹着他,把他与现实世界隔离开来。正午,街上车流不多,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来到法灵顿卡尔特修道院广场。出租车在坦纳公寓外面停下来,他就住在这栋高雅公寓楼里。他付司机车钱,加笔慷慨小费,然后走进公寓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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