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霍塞·阿卡迪奥把柜台从原处拔而起,凌空举过头顶,然后把它搁到街上。结果得十个人才把柜台抬回到原处。他向贪婪地围住他女人们问道谁愿出最高价钱。出价最多女人愿出二十比索。于是他提议每个女人出十比索,大家来摸彩。这价可高得出格,因为这儿最红女人夜也只挣八比索,但所有女人都同意摸彩。她们把自己名字写在张纸条上,共十四张,然后把纸条放进只帽子里,每人从里面取出张。当只剩下两张时,两位中彩者名字就定下来。
“两个人每人再加五个比索,”霍塞·阿卡迪奥建议,“就让你们两人分享。”
他就这样过日子。他曾被招募在艘无国籍船上当水手,环球航行六十五圈。他没能跟家里人合群。他白天整日睡觉,晚上便到烟花巷去厮混,靠他气力碰运气。难得有几次乌苏拉把他拉到餐桌边,这时他显得和蔼可亲,特别是当他讲起那些在遥远国度里冒险经历时,更显得平易近人。他遇过难,在日本海上漂流两个星期,靠吃个中暑而死同伴尸体维持生命。那被海水腌又腌、在烈日下烤熟尸肉吃起来粒粒有股甜味。在孟加拉湾个烈日当空中午,他们那条船战胜条海龙,在它肚子里发现名十字军兵士头盔、些搭扣和兵器。他还在加勒比海上看见过维克多·乌盖斯海盗船鬼影,船上帆都被死神之风吹破,船桅也被海蟑螂蛀空,它无可挽回地定错去瓜达卢佩航向。乌苏拉当时在餐桌上便哭起来,她象读着从未收到过来信,在这些信里,霍塞·阿卡迪奥诉说着他英雄业绩和不幸遭遇。“这儿有这多房子,可怜儿子,”她啜泣着说,“这多好吃东西都去喂猪!”但她心底里却不能相信,那个被吉卜赛人带走小伙子就是眼前这个顿午饭要吃半头猪,放出臭屁能把花朵都熏蔫蛮汉。家里其他人也有类似感觉。霍塞·阿卡迪奥在饭桌上打起饱嗝来简直象野兽咆哮,阿玛兰塔无法掩饰她厌恶。从来不知道自己来历底细阿卡迪奥,对霍塞·阿卡迪奥明显地想博取他好感而提种种问题几乎不作回答。奥雷良诺试图重温他们俩睡在同间房里时情景,极力想恢复儿时合伙同谋关系,但霍塞·阿卡迪奥已把这些事忘光,海上生活中要记住事情实在太多,把他脑子都塞满。只有雷蓓卡上来就被他吸引。那天下午见他从自己房前经过,她就想,皮埃特罗·克雷斯庇跟这位典型男性相比,仅是个好赶时髦纤弱书生,而这位呼吸声犹如火山喷发似,震得整幢房屋都感觉得到。她寻求种种借口接近他。有次,霍塞·阿卡迪奥放肆地盯住她身子看,对她说:“妹妹,你真是个道地女人!”雷蓓卡不能自持,她又象早先那样贪婪地吃起泥土和墙上石灰来,拚命地吮吸手指头,以至在大拇指上竟吮出个老茧。她呕出绿色液汁,里面有死去小蚂蝗。她整夜整夜地不眠,全身发烧,不住地打哆嗦,神情恍惚地挣扎着,等待着,直等到天明时分房屋震动,霍塞·阿卡迪奥回来,天下午,大家都在睡午觉,雷蓓卡再也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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