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求不会被拒绝,所以有天早晨,他剪掉长到肩膀头发,刮去乱成团胡子,穿上不知是谁传下来紧身裤和装假领衬衣,在厨房里等候菲南达去用早餐。可是他看到并不是那个天到晚昂首挺胸、走路硬邦邦女人,而是个美得出奇老太婆,她身披黄色鼬皮斗篷,头带金色硬纸皇冠,神态郁郁不乐,好象偷偷地哭过。其实,自从她在奥雷良诺第二箱子里看到那件虫蛀王后服装后,穿过好多次。任何人看到她站在镜子前洋洋得意地试穿王后服装,都会以为她疯。可是她没有疯。她只是把王室服装变成架回忆机器。还是在她第次穿上王后服时候,她无法避免在心中形成个纽结,禁不住热泪盈眶,因为那时她重又闻到那个到家里找她并使她成为女王军人靴子上鞋油味,她心灵与对逝去美梦怀念凝结在起。她感到自己衰老,消殒殆尽,感到离开那生最美好时光越来越远,因此,她甚至留恋她记忆中最不幸年月。这时她才发现,她多需要走廊里牛至花上微风和傍晚玫瑰花上蒸汽,连那些外乡客野兽般品性也是她需要。她那颗尘灰板结心,经受过现实生活频频打击而未被摧毁,却被怀念第阵涌潮冲垮。她需要感受这种忧伤,随着熬人岁月流逝,这慢慢变成种恶习。在孤独中她性格变得温和。但是,那天早晨她走进厨房,看到个瘦骨伶仃、面容苍白、眼睛里闪烁着惶惑光芒年轻人递给她杯咖啡。这可笑情象把她惹恼,她非但不答应让他出门,而且从此以后把家中钥匙全部放在腰包里,这腰包是她放没有使用过子宫托地方。其实这种谨慎是多余,因为奥雷良诺要是愿意,完全可以逃出去,甚至还可以偷偷溜回来而不让人看到。然而,长期幽禁生活、对外界情况缺乏解以及俯首从命习惯,早已使他内心反抗种子萎枯。他回到内屋,继续遍又遍地翻阅那些羊皮书,深更半夜听菲南达在卧室里啜泣。天清早,他同往常样去生炉子,在熄灭炭火上发现前天留给菲南达饭还在那里。于是他探身朝那间卧室里张望,只见菲南达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白鼬皮大衣,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美,而且皮肤好象变成张大理石外壳。四个月过去,当霍塞·阿卡迪奥回家时,她还保持着原来这个样子。
世上不可能有人比霍塞·阿卡迪奥更酷似自己母亲。他身穿件素色塔夫绸外衣,件硬圆领衬衫,脖子上没打领带,只系条细丝带。脸色苍白毫无生气,目光呆滞,双唇薄而无力。平直头发乌黑油亮,条笔直头路使头发从头顶中间分开,披落在两边,看上去恰似圣像头上假发。乱蓬蓬胡子影子,映照在蜡像般脸上,副圣洁样子。两手苍白,印出条条青筋,十指纤细,右手中指上套着只金指环,上面镶嵌着块圆形蛋白石饰物。奥雷良诺为他开门时,还没问清他是谁,就知道他是远道而来。他在家里走到哪里,那里就充满花露水异香,那是他小时候,乌苏拉为在黑暗中也可以找到他洒在他头上。有件事也无法说清楚,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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