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
在此以后,她丈夫继续观察着天空,而她偶尔到屋子附近干什事情时,总要进屋待上会。从阿玛兰塔·乌苏拉回家后最初几个月起,奥雷良诺就不跟家里人起用餐;家里变化使他产生幻想,他又和家人起吃饭。这使加斯东高兴。在往往长达个多小时饭后闲聊中,他常为合伙人在欺骗他而表示痛心。他们通知他说飞机已经装船,可是船却没有来。尽管加斯东在轮船公司代理人坚持说这条船永远不会到,因为在加勒比海船名登记册上没有这条船船名;但是那些合伙人却固执地说货已经发出,甚至还暗示说,可能加斯东在信中说谎。他们在来往信件中互相猜忌,致使加斯东决定不再写信。他开始表示不久可能要到布鲁塞尔去趟,以便澄清下事实,然后带着飞机回来。但是,当阿玛兰塔·乌苏拉重申决心,即使没有丈夫也不离开马贡多时,他计划就吹。奥雷良诺起先和大家有同样看法,以为加斯东是个骑自行车傻瓜,对他产生种模糊怜悯心。后来,当他在妓·院里深入地解男人本性以后,他想,加斯东之所以这样俯首帖耳,可以在无节制情欲中找到原因。但在对加斯东有进步解以后,他才明白加斯东真实性格跟他驯顺举动是矛盾。他甚至怀疑连加斯东等候飞机也是场骗局。这时,他觉得加斯东并不象他装那呆傻,相反,他是个极其坚韧、极其精明又极有耐心人。他打算无止境地讨好妻子,从不反对她意见,假装唯她命是从,使她厌倦,让她缠进自己织蜘蛛网中,从而战胜她,使她有朝日忍受不百事如意单调生活,自己打起行李回欧洲去。奥雷良诺原来对他同情变成强烈敌意。他感到加斯东办法极其险恶同时又非常有效,因此大着胆子告诉阿玛兰塔·乌苏拉。但是,阿玛兰塔·乌苏拉只是嘲笑他多疑,却丝毫未觉察到那隐藏在他心中爱·欲、惆怅和忌妒重负。她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奥雷良诺心中引起任何超出手足之情感情,直到有天,她在开桃子罐头时割破手指,他赶紧上去吮她血,那贪婪而恭敬样子使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奥雷良诺!”她不安地笑着说,“你太坏,当不好蝙蝠。”
于是,奥雷良诺感情爆发,他面饥不择食似地在她割伤手掌上连连亲吻,面向她打开心中最隐秘甬道,倾吐他那百结愁肠,掏出在痛苦中孵化、寄生在他心中蠕虫。他告诉她,自己常常半夜起身伏在她晾在浴室里内衣上,为孤单和恼恨而悲恸。告诉她,他如何急不可耐地求尼格鲁曼塔象牝猫似地尖叫,让她在他耳际低声呼唤“加斯东,加斯东,加斯东”。还有,他如何巧妙地偷走她香水瓶,以便在卖身糊口女孩子们脖子上闻到这种香味。奥雷良诺倾诉衷肠时流露出深情,使阿玛兰塔·乌苏拉大为吃惊,她手指慢慢地握紧,象软体动物似地收缩起来,直到那受伤手再也不觉得疼痛,再也不露出丝伤痕,变成个黄晶绿玉团块,变成岩石般毫无知觉骨头。
“混蛋!”她骂道,仿佛是唾出来,“等头班船到就去比利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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