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点着蜡烛,烛光十分暗淡,她没有入睡,但已不再哭泣。在他入睡时候,她心里作出个决定。多年来在她心灵深处积下沉渣,被妒嫉重新搅动起来,而且浮出表面。她下子变老。看着她利那间出现皱纹和干瘪双唇,灰白头发,他不禁怦然心动。他鼓起勇气对她说,已经两点多,她应该入睡。她背过身去,但声音里已听不出丝怒气。
“有权知道她是谁。”
他向她讲出切,心里着实轻松不少,他认为事情已为她所知,她只是想核对下细节而已。当然,事情并不是象他想象那样,在他讲述时,她又重新哭泣起来,而且不是象起初那样轻松哭泣,而是哭得泪流满面。那带苦咸味眼泪在她宽大睡衣里燃烧着、烤灼着她生命。她希望他断然否定切,但他没有这样做,她因受侮辱而勃然大怒,以最恶毒语言大喊大叫地咒骂这个社会有那多婊子养无所顾忌地践踏别人名誉,即使面对他不忠铁证据,他也面不改色,严然象个男子汉。当他告诉她那天下午他曾去找他忏悔牧师时,她更是怒上加怒。从中学时代起,她就认为教堂里人缺乏任何上帝启示美德。这是他们和睦家庭中项根本分歧。在过去共同生活中他们都回避这点,可是眼下她丈夫居然允许忏悔牧师介入到他们隐私中来,这实在走得太远,因为那不仅仅是他自己事,还把她也址进去。
“这等于把事情通报给城门楼下个卖狗皮膏药人。”她说。
对她来说,这可算到头。她敢肯定,不等她丈夫忏悔完,她名声就会到处传开。她受到莫大侮辱,这侮辱比起羞愧、愤怒和丈夫无情无义偷情,更加令她难以忍受。最糟糕不过是,他竟然去跟个黑女人去偷情。他纠正说,是个黑白混血女人。但是,那时他用词再精确也无用,她已经作出结论。
“反正是路货!”她说,“现在才明白,原来是黑女人气味。”
这事发生在某个星期。星期五晚上七时,费尔米纳登上开往大沼泽地圣?胡安市艘普普通通小轮船。她随身带只箱子,由养女作伴,蒙着面纱,以避免和相识人们见面,特别是避免他们问起她丈夫。两人事先商定,乌尔比诺不去港口送行。他们不厌其烦地整整谈三天,最后决定她去费洛雷斯?德马利亚镇——表姐伊尔德布兰达庄园坐落在那里——使她在那儿有充分时间深思熟虑,然后做出最后选择。儿女们知道母亲前往弗洛雷斯?德马利亚镇,但不解内因,许久以来,他们自己也直渴望有机会到那里去,但未能成行。乌尔比诺医生绞尽脑汁安排好切,以便在那个邪恶社会没有人做出居心不良猜测。他把事情处理得天衣无缝,如果说阿里萨对费尔米纳出走没有发现任何迹象话,那是因为实际上并没有这种迹象,而并不是由于他缺乏通风报信渠道。文夭丝毫也不怀疑,妻子旦怒气平息,就会回到家中来。可是,她走时断言说,她怒气永远不会消除。
然而,她很快就会明白,这过火决定,与其说是气恼结果,还不如说是思乡造成。蜜月旅行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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