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数次回欧洲去,虽然每次都要在海上漂流十天,但却有充分时间去体验幸福。她见过世面,也学会以另种方式生活和思维,可自从那次乘气球旅行失败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到过大沼泽地圣?胡安市。回伊尔德布兰达表姐所居住省份,对她来说即使晚些,也还是带有点弥补性质。
她并非由于夫妻关系上灾难才作出这个决定,而是考虑已久。所以,单单想到回忆下少年时代爱恋,也能使她从不幸中得到安慰。
她和养女在大沼泽地圣?胡安市下船之后,凭着她刚强性格,她不顾别人种种警告,还是重游那座城市。她想从圣?胡安市到圣佩德罗?阿列杭德里话去,目是想亲眼目睹下人们传说美洲解放者西蒙?玻利瓦尔临终时睡床。据说那张床跟孩子睡床般大。在乘火车登程之前,由于她有证件,市府民政兼军事长官邀请她剩坐官方带篷马车。
下午两点,疲惫不堪费尔米纳又重新看到她亲爱故乡。故乡街道,看上去更象那长满青苔坑坑洼洼河滩。她看到葡萄牙人豪华住宅,门上雕刻着带有花纹国徽,百叶窗是铜制,阴暗大厅里传出阵阵响亮而单调钢琴声,充满着忧郁和悲伤。费尔米纳母亲新婚时曾在有钱人家教女孩子们弹过钢琴,声音仿佛与此相似。她看到空空荡荡广场,那儿没有棵树,有只是烤人碎石子。有着深色车篷马车整齐地排列着,马儿站在那儿打盹。这时,开往圣佩德罗?阿列杭德里诺火车也投入她眼帘。在大教堂拐角处,她看到最大、最漂亮房子,它有着青石连拱廊,修道院式大门,以及许多年后,当她已经失去对事物记忆力时,阿尔瓦洛将在那儿出世寝室窗户。她想起她到处寻找不着埃斯科拉斯蒂卡姑妈。想到姑妈,便想起阿里萨,想起他那身文人打扮,想起他在小公园扁桃树下拿着诗集。她偶尔回忆起中学时代不愉快岁月时,也总是想到他。她哪调许久,怎也认不出她故居房子,她认为,在那儿过去留下唯东西便是个猪圈。从街角过来就是妓女街,来自于世界各地妓女此刻正在门廊下午睡,等待着邮车经过时给她们带点什。这里已不是她故乡!
从下船逛市区开始,费尔米纳就用面纱遮住半个脸,这并非因为担心有人认出她,因为这儿谁都不认识她,而是由于从火车站到公墓,路上到处可见在阳光,bao晒下肿胀陈尸。市府民政兼军事长官对她说:“这是霍乱。”
她清楚,她早已注意到太阳烤灼下具具尸体嘴里冒出白沫。但是她发现,没有具尸体象乘汽球飞行时看到那样,脑后有致命枪击。
“是,”长官说,“上帝也在改进自己方法。”
从大沼泽地圣潮安市到圣佩德罗?阿列杭德里诺古老榨糖厂,只有五十公里,可是那列黄色火车却爬行整天。原因是,火车司机跟老乘客们是朋友,这些人时不时地央求他停车,以便去舒展下躯体,在香蕉公司高尔夫球场草坪上走走,男人们则脱光衣服,在清澈见底冰凉河水中洗个澡。河水是从山上倾泻下来。
肚子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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