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没关系,不是……”郁明说,“不是故意指错路……”
“那你是有意?”陈荏声音很冷。
“不是!”郁明冲到陈荏床前,急切地说,“真不是,求求你相信!”
“A老师骨折。”陈荏说,“你错。”
“……不是故意……
“……你想干嘛?”陈荏盯着郁明床铺,低声问。
算,睡觉吧。
东西明天再整理,衣服明天再洗,这些天累得人浑身散架,还是教室里坐着舒服!
陈荏刚脱鞋上床,个黑色身影就撞进门。
陈荏睡觉锁门,这个宿舍钥匙只有三个人有:他,郁明,宿管。
他真是块宝藏,棱角分明,英气勃勃,长着双锐利明亮眼睛,笑起来却全化为深浓温柔。
陈荏就笑不到这样粲然,这是天赋。
“玩去吧。”陈荏跟哄儿子似。
林雁行果真玩儿去,这没心没肺也是天赋。
从军训基地到丽城十中,七十公里路程,大卡车开整两个小时,到达已是深夜。
陈荏成绩好吗?说实话挺差。
陈荏长得好吗?
说实话惨白如纸,又瘦又小,整张脸上就看到双黑眼睛和个尖尖下巴颏,并不符合那年头男孩儿帅气阳光标准。
陈荏在班级里表现好吗?
……他根本就不表现,空气般存在,要不是林雁行和他同桌,开学个月估计还不认识他!
陈荏用力地眨眨眼,笑。
在他们这个年纪,男孩儿总是乐于表现叛逆、强横、愤怒等等,而羞于表达出温和与欢喜,生怕被人说娘娘腔。
陈荏不样,他是死过次人,心里有什就说什。
他伏在林雁行耳边喊:“高兴,老师夸呢!”
林雁行挑眉:“夸你句就要哭啊?”
宿管是两个中年妇女轮班,若无天大急事绝对不会夜闯男生宿舍,所有只剩郁明。
郁明贴门站着,黑暗中看不清他表情,只觉得情绪激动。
陈荏坐起。
“不是……”郁明哑声道。
陈荏问:“什?”
老师和其他学生都陆续回家去,陈荏有家难回,独自去往已经熄灯宿舍。
宿舍还是老样子,他和郁明东西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两人都爱干净,宿舍也人少,因此显得空荡。
想到郁明,陈荏心里很不对味,尤其今天这事儿,那家伙真没有点故意成分?
他针对陈荏也就罢,可殃及两位老师,尤其是A老师。
医院拍片已出结果,A老师确定骨折,伤筋动骨百天,虽说他是自己爬坡摔,但如果没有郁明瞎指挥,他也犯不着翻山越岭啊。
林雁行觉得陈荏优点就是“让他舒服”,但这怎算夸奖呢?
“行,憋不出来别憋,”陈荏笑道,“心领。”
林雁行说:“别急别急……嗯……呃……得咧,好话都在这儿攒着吧,攒多起告诉你。”
“谢哥们。”陈荏柔声道。
林雁行咧嘴,露出日后将备受赞誉标准笑容。
他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别说夸,跪舔他都无数。
“因为从来没有过。”陈荏说,“这个毫无优点人居然也会被老师夸,当然高兴!”
“你有优点。”林雁行认真道。
“哪点?”
林雁行居然描述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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