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维仍然漫不经心地拍打着纸棍子。小伙子咽口唾沫。
“哎,你知道不,意思是,真吗?……你知道不……其实,去……今天还不能来拿!还得打第二份工!但明天,伙计!明天那啥可以来拿!”
欧维稍稍歪着头,就好像刚才话都是某个卡通人物说出来。小伙子深吸口气,振作精神。
“明天,再来成不?”他问。
“第二份是什工?”欧维问,就好像他刚在智力问答决赛中得到个不完整答案。
“那你为什答应修车?”
小伙子踹脚雪,惭愧地用整只手挠脸。
“因为喜欢她。”
欧维时不知道该怎应对这句话,于是把地方报纸和信卷成根棍子在只手掌心拍打起来。他在那儿站好会儿,完全沉浸在这单调动作中。
“得走。”小伙子哼哼句,声小得几乎听不见,又企图转身离开。
“你要把那自行车怎样?”欧维最后开口道。
“答应帮妞修好来着。她住在那儿。”小伙子回答,并冲远处那幢房子拱下脖子,就是安妮塔和鲁尼对面那幢。
那几个垃圾分类爱好者不在泰国或别什地方度假时,就住那儿。
“其实,你知道不。她还不是妞,但想让她做妞。就这意思。”
欧维打量着小伙子,那眼神就跟所有中年人打量那些他们认为是在那儿乱编语法年轻人时个样。
开。欧维咳嗽声,踢踢门槛。
“是……是,很可能就是太太。索雅怎?”
小伙子停在几米开外处。
“哎……去。挺喜欢她,只是想说这个。……你知道不……不怎会看书写字什。”
欧维想回答“还真看不出来”,但忍住。小伙子有些尴尬,用手捋捋头发,像是在脑子里找合适词。
“晚上和周末在家咖啡馆上班。”小伙子说,眼里充满刚刚获得希望,他有可能挽救段幻想中恋情,但对方却毫不知情,这种幻想也只属于个头发油腻后青春期少年。
“咖啡馆里有工具!带来修车!”小伙子激动地说。
“两份工作?份不够吗?”欧维说着,用纸
“下班后过来吧,把自行车取出来给你。”
欧维也不知道话是从哪儿冒出来,就像他在大声地想。
“但你得自己带工具。”他加句。
小伙子笑起来。
“当真吗,伙计?”
“那你有工具吗?”他问。
小伙子摇摇头。
“没工具怎修自行车呀?”欧维脱口而出,震惊多于愤慨。
小伙子耸耸肩。
“不知道。”
“她是唯个没有把当白痴老师。”他嘀咕道,嗓子里有些哽咽。
“她让读那谁……莎士比亚,你知道不。根本不知道能读下来,是她让读那厚书。听说她死,真他妈难受,你知道不。”
欧维没有回答。小伙子低头耸耸肩。
“就这些……”
他沉默起来。然后,两个男人,个五十九岁,个十几岁,隔着几米距离,各自踹着积雪,就像互相踹着段记忆,关于个女人记忆,她总是坚信某些人身上存在着连他们自己都发觉不潜质。两人都不知道该拿这段共同经历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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