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新！”阿富大叫
声，“不行不行，不许用枪！”
老新又回头望望阿富，枪口仍对准猫儿。
“不行吗？
知道不行。”
“打死它太可怜
，饶大花条命吧！”
阿富完全改变样子，目光忧郁，口唇微微颤动，露出细白
牙齿。老新半捉弄半惊异地瞧着她脸，才把枪口放下，这时阿富脸色才缓和。
阿富往老新脑瓜上狠狠揍来雨伞。老新往后躲，伞打在披着旧褂子肩头上。这吵把猫惊动，踢翻只铁锅，跳到供神棚上去，把供神松枝和长明灯碰倒，滚到老新头上，老新连忙避开，又被阿富揍几雨伞。
“你这个畜生，你这个畜生！”
老新挨打，终于把雨伞夺住，往地上扔，而纵身扑到阿富身上，两个人便在狭窄板间里扭成团。这时外边雨声更急，随着雨声加大，光线也更暗。老新挨打，被抓脸，还使劲想把她按倒在地上，不知怎脱手，刚要把她按住，却突然像颗弹丸似，让她逃到下水口那边去。
“这妖婆……”
老新背对着围屏，盯住阿富。阿富已披散头发，坐在地板上，从腰带里掏出把剃头刀，反手紧紧握着，脸上露出股杀气，同时也显得特别艳丽，像那只在神棚上弓背猫儿。两人你瞧，瞧你，有好会。老新哼哼冷笑声，便从怀里掏出手枪来。
内衣……紧紧贴住她身体，周身映出里面肌肉，显出年轻处女肉体。老新眼睛不眨地看着她，又笑着说：
“即使要找猫，也不该叫你来，对不对？现在上野带人家全搬走，街上个人影子也没有，当然啰，狼是不会来，可是也难说不会碰上危险……难道不是这样吗？”
“用不着你替担心，快把猫儿给逮下来……”
“这可不是开玩笑，年轻轻姑娘，在这种时候，个人跑路，不危险也危险呀。比方现在在这儿，只有同你两个人，如果转个坏念头，阿姐，看你怎
办呢？”
老新像开玩笑，又像认真地说出下流话来，可是阿富亮晶晶眼中仍没有点害怕神情。只是她脸涨得更红。
“那饶猫儿条命，你就得报答报答……”
老新强横地说道：
“把你身体让使使。”
阿富转过脸去，下子在心里涌起憎恨、愤怒、伤心，以及种种复杂
“哼哼，瞧你多厉害，瞧瞧这玩意儿！”
枪口慢慢对准阿富胸口。她愣下，紧瞅着老新脸，说不出话来。老新见她不闹，又不知怎样转个念头，把枪口向上，对准正在暗中睁大两只绿幽幽眼睛猫儿。
“就开枪，阿富，行吗？”
老新故意让她着急似，笑着说：“这手枪砰声，猫儿便滚到地上来，先给你做个榜样看看，好吗？”
他正去扳动枪机。
“什，老新……你想吓唬吗？”
阿富反过来好像要吓唬老新，步冲到他跟前。
“吓唬？不光是吓唬呢。这会儿带肩章坏蛋可多得很，何况是个要饭，不光吓唬吓唬，如果真转个坏念头……”
老新话还没说完，头上吃雨伞，这时阿富又跳到他身边把雨伞举起来：
“你敢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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