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稀不稀奇?这是当军医后遇到第件稀奇事。当然以后就多,但再多也没有在前线战场上多。”
当军医前上校都在前线打仗,开始打红军,后来打鬼子。有个故事讲,日本鬼子攻打武汉时他是连长,负责师部转移撤退,死守条盘山公路。前来攻打鬼子有两辆坦克,七八十人,十几门迫击炮,攻势凌厉。头仗下来,全连百八十多人死掉半;又仗,又死半;再仗,又死半,人像稻子样被片片割倒。最后仗,鬼子从阵地侧面破开条新路往上攻,此时鬼子尚有辆坦克,坦克后面,人头乌压压片,而他只剩下十九个伤兵哀兵,且弹尽粮绝,摆明只有死路条。眼看鬼子冲到阵地前沿,他们准备跟鬼子肉搏场,死个光荣。想不到突然间鬼子抱头鼠窜,乱作片,哇哇叫,乱放枪,撒腿跑,作鸟兽散,像中邪。
原来鬼子坦克开进片原始荆棘林,毁几十万只马蜂老巢,那些马蜂都成精,个头有蝗虫大,数量也有蝗虫多,散在空中,遮天蔽日,嗡嗡声连成片,像沉闷雷声在山坡上翻滚,卷起阵风,吹得尘土飞扬。那些马蜂如有灵性,知道是鬼子作恶,要报仇,纷纷朝他们身上扑,肉里蜇,前仆后继,奋不顾身。鬼子虽有钢炮坦克,但在无数不要命马蜂疯狂围攻追击下,逃无可逃之路,躲无可躲之处,个个在地上翻转打滚,痛哭嚎叫,最后无幸存,尸陈遍野,尸体个个又红又肿,像煺毛吹气死猪。
这仗下来,他直提营长,配手枪、手表,同时他父亲离死期也不远。知道,那些鬼子都是被马蜂毒死,而他父亲则是被鬼子毒气弹毒死,冥冥中好像是配好,牙还牙意思。
爷爷讲:“这就是命,事先讲不清,事后都讲得清。”
这故事给印象很深,以致后来上山看见马蜂就逃。
另个故事则让暗暗发誓,长大定要去上海看看,那个高楼啊,那个电车啊,那个轮船啊,那个霓虹灯啊,那个花园公园啊,那个十里洋场啊,那个花花世界啊,像在天上,像从头到脚都镀金,连脚指头也不省略。
十三
在这个故事里,上校到上海,做那个女特务部下。女特务急救之后搭上校乘吉普车去医院养伤,其间她看上校聪明能干,做事沉稳,生相也好,动员他加入军统。上校不情愿,他不想再杀人,只想救人。但后来张军令下来,不愿也得愿,军令如山倒。从此他辗转到上海,以开诊所作掩护,埋名隐姓,杀*除鬼,刺探情报,过上种恐怖又滑稽生活:边纸醉金迷,边随时丢命。那女特务是他上司,为他单立组,配他两把手枪、部发报机、箱金条、五个下级。五人各有专长,有会偷,有敢杀,有会配炸药,有会讲鬼子鸟语。其中有个女,专管发报机,是四川人,身材高挑,长方脸,高鼻梁,胸脯满得要从衣裳里涨出来,上街时常遇到不三不四小赤佬吹口哨。但她很少白天上街,夜里才露面:这是她工作,不奇怪。怪是,她从不开口,讲话只靠打手势、写字——原来是个哑巴!她字写得快又见劲道,藏不住手头力气。她手劲大到什程度?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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