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跟江朗热烈地讨论过最后镜头,那原本是个充满希望镜头,太阳将升未升,周围还是灰黑,但隐约可以看到远处光,可以预见到几个小时后又是个晴天。
他们还打算,如果这样落幕过不审,那就拍两个结局——大银幕上,坏人得以惩治,正义得以昭彰,男女主在这段亡命之旅中轰轰烈烈爱过场,却最终敌不过内心挣扎以背叛结局。
个意味深长,个惨烈收场。
虽然他们都更喜欢前个,但如果是为过审话,那后个其实也可以接受。
两年前那段很难熬日子,他就是靠着在脑子里遍遍地演戏度过。他们甚至提前定好最后拍摄选址——就去敦煌魔鬼城,听说站在那里看夜空,北斗七星就好像个银白色勺子样,近在咫尺地挂在眼前。
剧本里写最后幕,男女主躺在广袤沙漠中,看着静谧夜空,那段台词他记得滚瓜烂熟,在脑子里面演过遍又遍,这个时候又不是时机地冒出来——
“看到那颗星星吗?最亮那颗,打算直跟着它走下去,走到哪儿算哪儿。”
“那说不定走着走着就会回到原点,毕竟地球是圆。”
“那也不错,其实直想回去看看,只不过已经忘这路是怎走过来……可真亮啊,那颗星星。”
“嗯,就像曾经你样。”
,李杨骁睫毛蹭到那只手手心上,不自觉眨两下眼睛,然后他听到迟明尧说:“但是可以感觉得到。”
李杨骁没说话。
迟明尧翻个身,面朝着他,说:“李杨骁,可以感觉到你在睁着眼睛,你猜在睁眼还是闭眼?”
李杨骁仰躺着,还是没说话。他安静地感受着迟明尧手心温度和黑夜带来暧昧感,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他生怕自己多说句话会把这种难得氛围破坏掉,他也不希望迟明尧突然幼稚病发作,打破两个人之间难得建立起来片刻默契。
但迟明尧似乎懂他感受,也没再说什,只是把手轻轻地盖在他眼睛上,感受着睫毛扫过手心带来清晰又微妙触感。
他还想过,杀青那天他们要在沙漠上庆祝,他要带上很多啤酒和雪碧,然后兑到起,口气把杯酒喝到见底。
后来这切破灭之后,自己是怎有勇气继续去找戏演?——大抵
“是吗……睡吧,做个关于星星梦。”
“那你呢?”
“想再看会儿,等它变得没那亮……”
“就走吗?”
“……嗯。”
兴许是白天睡多,那种暧昧感褪去之后,李杨骁开始意识到自己失眠。更糟糕是——他还无法自控地开始胡思乱想。
李杨骁失眠频率不算太高,但他很不喜欢在深夜胡思乱想感觉,夜晚会把人情绪放大到种失控状态,他讨厌在这个时候想到过去,想到以往种种令人后悔绝望事情。
往常失眠时候,他会爬起来把灯打开,背背台词,或者翻翻拍过剧本,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可是今晚不样,迟明尧睡在他旁边,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开灯。
李杨骁辗转反侧,从那两张被迟明尧藏起来照片,想到那时候跟江朗筹备新戏日子,又想到那个最终没拍成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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