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莺已经走到楼梯处,闻言回头笑道:“担心你们自己片子去吧。”
曹烨低头从屏幕上调出聊天页面,给黄莺发条消息:“钥匙。”然后就把手机揣回兜里,在路边找条木长椅坐下,仰头靠在椅背上,阖上眼皮,听着从地下传来若隐若现旋律。
——
“黄莺姐,再喝杯嘛。”
“不喝不喝,”黄莺低头看着手机上半小时前发来消息,从高脚凳上跳下来,“老板找,得失陪,你们好好玩吧。”
“曹总过来?”桌上人都抬头看她。
这间叫“烧”酒吧建在地下,凑近才能瞧出入口端倪,若想进入酒吧,还得先走过条狭长、昏暗旋转楼梯。
用黄莺话来说,这楼梯长得让人怀疑人生。
用那些导演话来说,这楼梯真他妈适合拍长镜头。
曹烨听到地下酒吧传来隐隐约约乐声,像是谁在唱崔健《块红布》。
“这个感觉真让舒服
夜色浓重,街上人车稀少。
在曹烨看来,这个时候北京是最招人喜欢。街道安静,乌泱人潮散去,城市显现出原本轮廓,厚重而傲慢。
曹烨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车撂在苏卅,打算明天再让司机开回来。“去哪儿”这个问题还没在脑子里想清楚,两条腿似乎就先于大脑做出决定。
他意识到自己在往茵四街走。那条闭塞窄街上有他开家酒吧,自打三年前开业,到现在还没盈过利,直都是亏损状态。事实上,他就没指望它能赚钱——否则谁会傻到在那个犄角旮旯死胡同里开家地下酒吧,这选址就明摆着不想被过多人注意和叨扰。
酒吧经营者黄莺,前两年还时常为经营不善而愁眉不展,在意识到曹烨根本不在乎它亏多还是亏少之后,黄莺真就像曹烨说那样,由着它野蛮生长。
“是啊,乌托钥匙是不是在你们那儿?先给,回头你们要用话再来找拿。”
“哦,在这。”个男生从兜里掏出钥匙,站起身伸长胳膊,越过桌子递给黄莺,“曹总今晚怎这晚过来?”
“哪知道?”黄莺接过钥匙。
“不会因为《至暗抉择》那事睡不着吧?”斜对面有男生笑着说。
围桌而坐学生们附和地起片笑声,那男生旁边女生拍他胳膊:“乌鸦嘴。”
它让忘掉没地儿住
你问还要去何方
说要上你路”
他模糊地辨认出那人唱到这几句歌词,这歌儿真够老,不过,够劲儿东西永远不会过时。
他摸出手机,给黄莺打个电话。嘟嘟声响好会儿,那边也没接,估计现在正忙。
嘿,还别说,在黄莺放开手脚随它赔钱玩儿蛋之后,这酒吧居然歪打正着地发展出那丝丝招人喜欢影子。
荒诞,孤立,自,bao自弃,那些着迷于独立电影电影人和导演系学生们都喜欢这儿。时间,它居然亏损得没有以前那厉害。
行吧,那就去看看,反正也好久没过去。
离茵四街不到两公里距离,曹烨路慢悠悠地走,走到目地也不过半个小时。
被做成火焰效果“烧”字立在窄街尽头,如果有路人误打误撞闯入这条不打眼死胡同,想必会觉得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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