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命令台庞大而陈旧燃煤机车做好开往温斯顿准备。
列车主管伸手去拿调度室电话,打算依照命令召集车组人员,但他手抓在话筒上停住。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在找人去送死,单子上列出二十个人中,有两个人性命将是被他挑选断送。他只觉得浑身发冷,除此便再无知觉;他并没觉得担心,只是有丝困惑而漠然惊诧。他从没干过叫人去送死事,从来都是叫人去挣钱养家。这真奇怪,他心想,而且奇怪是他手停下来,迫使它停下来那种感受仿佛是二十年前就有——不对,他想,那只不过是个月前事情,而不是更以前。
他四十八岁,没有成家,没有朋友,孑然身。与其他人将热情随意地投入到不同地方不同,他把全部爱都给比他小二十五岁、由他手带大弟弟。他送弟弟上所技术学院,同所有老师样,他知道这孩子冷酷而年轻脸上长个刻有天才标志脑门。与他哥哥全心全意如出辙是,这个孩子对于运动、聚会和女孩子这类事概不关心,只对学习和他想做发明家梦想感兴趣。他毕业后离开这里,进入马萨诸塞州家有名电子企业研究部门,挣着在他这个年龄很少有高薪。
今天是五月二十八日,列车主管想到。10-289号法令是五月日颁布,就是在五月日晚上,他得到消息,他弟弟已经z.sha。
列车主管听到人们说这项法令对于挽救国家很有必要。他不知道事实是不是如此,他无法知道什才是挽救这个国家所必需。但在某种他说不出来感情驱使下,他曾经跨进当地报纸编辑办公室,要求他们把他弟弟死讯公之于众。对此,他能给出全部理由只有“人们定要知道这件事”。他难以表达其实是他内心中备受创伤情感所做出无言决定:如果这件事是出自人们意愿,那人们就必须知道它,他不相信如果他们知道会这样话,还能去这样做。编辑拒绝这个要求,他说这会打击全国人民情绪。
列车主管对政治哲学窍不通,但他知道,从那时开始,他已经对任何人、乃至国家生死彻底不关心。
他握着话筒,想到他也许应该警告下他要通知人。他们信任他,绝不会想到他会故意让他们去送死。但他摇摇头:这想已经过时,这是他去年想法,是从他也同样信任他们那个时候残留下来想法。现在已经无所谓。他脑子在缓慢地思考着,仿佛他正在把思想拉进真空里,引不起任何感情激励,他想到,如果警告他们话就会带来麻烦,就会引起某种争斗,而他只有鼓足勇气才能挑起这场争斗。他已经想不起来有什是值得要去争斗,是真理、正义,还是兄弟手足之情?他不想费这个劲,他很累。如果他警告名单上所有人,就没有人会去开那台机车,这样,他就可以挽救这两个人和彗星特快上那三百人生命。然而,他内心对这些数字全无反应,“生命”只是个词,没有丝毫意义。他提起话筒,拨两个号码,叫名机师和名司炉工立即前来报到。
戴维·米察姆下楼来时候,306号机车已经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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