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夏日夜晚,直可以听到这些载着鲜花和尸体车辆颠簸行驶声音。
开始几天,曙光初现时,股奇臭浓烟弥漫在东区上空。根据所有医生判断,这种散发出来气体虽不好闻,却对任何人都无害处。但该区居民却坚信这样来鼠疫便会自天而降,纷纷扬言要离开居住地区,于是当局被迫设计出套结构复杂管道使烟雾绕道改向,居民方始安定下来。只有在刮大风日子里,从东面吹来阵难以形容味道时,人们才想起周围环境不同往常,鼠疫火焰每晚吞噬着它牺牲品。
这就是瘟疫带来最严重后果。不过幸而疫情后来没有变得更为严重,因为人们已开始怀疑机关创造性,省府手段,甚至焚尸炉容量,是否已经应付不形势。里厄获悉当局已考虑过些绝望中解决办法,譬如说将死尸抛人大海,他脑海中很自然地浮现出幅蓝色海面上漂浮着可怕残骸景象。他也明白如果统计数字继续上升话将会出现什局面:那时效率再高组织机构都将束手无策;尸体堆积如山,就在街上腐烂起来,而省府对此筹莫展;在市里公共场所,可以看到垂死者怀着种完全可以理解仇恨和毫无意义希望死命地缠住活人。
总之,就是这些明显事实和担心害怕心情使们市民经常处于流放和分离感觉之中。关于这方面,笔者深感遗憾没有什真正引人注目事可报道,如某个鼓舞人心英雄人物或某个惊天动地壮举,就像老故事中屡见不鲜例子那样。这是因为没有比场灾难更缺乏戏剧性东西,而且大灾祸,由于时间拖得很久,往往是非常单调。根据亲易经历过人们回忆,鼠疫可怖日子并不像烧个不尽残忍大火,而却像种永不停止践踏,其势所至,切都被踩得粉碎。
不,鼠疫和在瘟疫开始时期久久盘踞在里厄医生头脑中惊心动魄形象毫无共同之处。开始,鼠疫是通过套谨慎小心、运行有效、无可指摘行政措施表现出来。顺便加上句:笔者为不歪曲任何事实也不违背他个人想法,尽力做到客观。他不愿通过艺术加工使任何东西失去真实,除不得已为使故事有些连贯性时才这样做。正是出于客观要求,他才说:这段时期中最普遍、最深重痛苦固然是别离,而且完全有必要把鼠疫这阶段情况实事求是地重新描绘遍,可是也得承认这种痛苦本身已失去它悲怆性。
市民们,或是退步说,那些被相思之苦纠缠得最深人能否适应他们处境呢?说他们能够适应,那大概是不完全正确。恐怕更确切说法是,他们在精神和肉体两方面正在尝“魂销形瘦”之苦。鼠疫开始发生时,他们清晰地回忆得起失去人儿,苦苦思念。然而尽管对对方音容笑貌记忆犹新,尽管对心上人幸福高兴某时日丝毫不忘,他们却想象不出就在他们思念此时此刻,远方人儿究竟在做些什。总之,记忆有余,想象不足。到鼠疫第二阶段,连记忆也已消失。并不是说他们忘心上人脸容,而是——其实结果也差不多——失去心上人肉体,他们在自己身体内部感觉不到心上人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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