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德从铁丝上把剩下兔肉拿下来,分给大家。他又坐下去,现在他吃得慢,细细地嚼着,用袖子揩掉嘴上油。他那双阴沉、半闭眼睛望着熄下去火出神。“大家都到西部去,”他说,“假释出来,可得遵守保证。不能离开这州。”
“保证?”缪利问道,“这听人说过。保证有什作用?”
“,提前出狱,提前三年。得照保证行事,要不他们会把再关进监牢去。得经常向他们报告才行。”
“你在麦卡莱斯特,他们待你怎样?老婆堂兄弟也在麦卡莱斯特坐过牢,他们可把他折磨惨!”
“并不那坏,”乔德说,“像别处样。你要是吵吵闹闹,他们就给你苦头吃。你得老老实实地待着,谨防看守讨厌你。否则你就要倒楣。是老老实实。只管自己事,谁都得这样才行。拼命练习写字。不单是写字,还画些鸟儿花儿这些东西。爸要是看见这笔就画成只鸟儿,他定会生气。爸看见干这种事,准会气得要命。他可不喜欢这套把戏。他连写字都不喜欢。大概有些害怕吧,
长耳兔。比牛肉还难嚼呢。”他又坐下去,用长牙齿扯下大块肉来嚼着。“哎呀哈!听这嚼肉响声!”于是他又贪婪地咬下块。
缪利还是坐在那里看着他肉。“也许不该谈这些话,”他说。“这种话也许是该放在心里不说才对。”
凯西向他那边望过去,满嘴都是兔肉。他嚼着,肌肉发达喉部咽食物时候很吃力。“不,你倒是应该说,”他说道。“有时候,伤心人可以把伤心事从嘴里吐出来。有时候,想杀人人会把杀人事从嘴里说出来,可是并不真正去杀人。你说得对。可是你能不杀人就别杀人吧。”于是他把兔肉又咬口。乔德把骨头扔到火里,跳起来又把铁丝上肉割块。缪利现在也在慢慢地吃,他那双骨碌碌小眼睛对着两个伙伴,会儿看看这个,会儿看看那个。乔德像只畜生似瞪着眼睛大吃大嚼,嘴边带上圈油渍。
缪利有些怯生生地向他看好久。他放下那只拿肉手,说道,“汤米。”
乔德抬起头来看看,还是不停地嚼着肉。“嗯?”他含着满嘴肉说。
“汤米,谈杀人话,你不生气吗?你是不是不高兴,汤姆?”
“不,”汤姆说。“哪会不高兴。反正是干过这种事。”
“谁都知道不是你错,”缪利说,“老特恩布尔说,只等你出来,他还要找你算账。他说谁也不能打死他儿子。可是这里人大家都劝他,总算没事。”
“们喝醉,”乔德细声细气地说,“在舞会上喝醉。也不知道是怎闹起来。后来挨刀,酒才醒。首先看见赫布又拿着刀子向冲过来。恰巧有把铁锹在身边,就拿起来,冲他头上打去。对赫布从来没什仇。他是个挺好小伙子。他小时候,还纠缠过妹妹罗莎夏呢。是喜欢赫布。”
“是呀,大家对他爸说明实情,终于使他平下气来。有人说老特恩布尔母亲家里有赫特菲尔德血统,所以他也得保持那种人家作风。这个倒不清楚。他和他家人六个月以前到加利福尼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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