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从前有个帐篷。每天晚上吸引五百左右人。这还是你们俩没见到以前事。”他停住,脸对着他们。“你们注意到没有,上这儿来,——在仓棚里,在空地上——对老乡们布道时候,是从不收钱?”
“老天在上,你确实从来没收过钱,”缪利说,“这带老乡们不给你钱,已经习惯。后来有别牧师来讲道,伸出帽子向人收钱,他们就有些生气。真,先生!”
“只拿些东西吃吃,”凯西说,“裤子穿破,就收下人家条裤子穿穿,鞋破,就收下人家双旧鞋穿穿,可是原先有帐篷时候,却不是这样。有时候在那儿能收进十块二十块钱。不过那样做,感觉不痛快,所以改变作风,有个时期觉得很高兴。现在想有主意。不知道可不可以说出来。想还是不说好——可是牧师也许有地方用得着。也许可以再去布道吧。许多老乡流浪在路上,没有土地,无家可归。他们好歹总应当有种归宿。也许……”他在火边站着。他颈上无数筋络清楚地显露出来,火光射进他两眼,照出两团红光。他站在那里望着火,面孔绷得很紧,仿佛他在静听似,两只手本来像是要抓住些念头,搬弄番,再抛出去,后来终于不再动弹,片刻之间就溜进口袋去。暗淡火光里有几只蝙蝠在飞进飞出,夜鹰颤悠悠叫声从田野对面传过来。
汤姆悄悄地把手伸到衣袋里,掏出他烟草。他慢慢地卷支烟,面卷,面望着火炭。他完全没有留心听牧师讲那番话,仿佛那是不应过问别人私事似。他说道:“在牢里,天天夜里琢磨着回家时候家里会怎样。想也许爷爷或是奶奶已经死,也许家里添几个新生孩子。也许爸脾气不那执拗。也许妈会轻松些,让罗莎夏去干活。知道家里是不会跟先前样。,想们得在这儿睡觉,等天亮就动身到约翰伯伯家去。至少是要去。你是不是打算起去,凯西?”
牧师还是站在那里望着烧剩火炭。他慢慢地说道:“唔,跟你起去。等你们家人动身上路时候,也要跟他们道走。大家在路上流浪,总要跟大家在起。”
“欢迎你去,”乔德说,“妈向喜欢你。她说你是靠得住牧师。那时候,罗莎夏还没长大。”他转过头去,“缪利,你跟不跟们同到那边去?”缪利正在望着他们来时候所走那条路。“你是不是打算同去,缪利?”乔德重复说声。
“唔?不。什地方也不去,什地方也不离开。你们看见那边老远道亮光上下地闪动吗?那大概是这片棉场管理员。恐怕是有人看见们火光。”
汤姆往那边望望。那道亮光过山头,渐渐地近。“们并没干坏事,”他说。“们干脆还是坐在这儿吧。们并没干什事。”
缪利格格地笑起来。“哈!们只要在这儿就不对。们闯进人家地界。们不能待在这儿。他们打算捉已经有两个月。你们再瞧瞧。如果那是辆汽车来,们就得藏到棉花地里去,躺在地上。用不着走多远。他妈,让他们来找们吧!他们得在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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