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抬起头,苏公公趿拉着鞋子,迷蒙着双眼走进来,“主子,王钦来……”
四阿哥弯弯嘴角,“来倒是时候。”
苏伟扁扁嘴,他还有些困,眼睛半睁不睁地往四阿哥身上靠,正好看到桌上四个大字,“主子,这是?”
“这是那封信上,”四阿哥将笔搭在砚台边,“此大事,众望所归,卿当可立不世之功;爷在想,邵干说这‘众望所归’,到底有多大分量。”
苏伟眨巴眨巴眼睛,略带怀疑地道,“那马家胡同诗社没开几天就关,索额图也筹集不多少人马吧?”
“主子没歇着,直忙着正事儿呢,”李英挠挠后脑勺,“不过,今天怎是王公公提膳?膳房人呢?”
王钦弯弯嘴角,低头看看手上食盒,“今儿菜色好啊,让膳房人来提就白瞎那番功夫。”
书房里,四阿哥将张沾染点点血迹信纸塞进平整信封里。
傅鼐负手站在旁,躬身接过四阿哥递过来信封。
“找个脸生、可靠人,将这封信秘密地送去裕亲王府,”四阿哥背手看向窗外,“裕亲王是最解皇阿玛心思人,他定知道该怎办。”
康熙四十年
东小院西厢房
“托合齐?”四阿哥隆起眉心。
“是,”魏经国低头道,“步军统领掌京城卫戍,手握八旗步兵、巡捕五营兵权,是京畿重地最后道屏障。奴才在邵干书房看到那封信时,便惊觉事关重大,来不及细想就将信揣在身上。”
四阿哥征,双眼危险地眯成条缝,语调轻扬,“你将信带出来?”
四阿哥摇摇头,“这个谁也说不准,但是有点很值得怀疑。在马家胡同来往大都是邵干这种中等品级官吏,有些是地方上小官,有些甚至是戴罪之身,就像之前被索额图调派回京额库里,在外人看来颇有些乌合之众感觉。”
“主子意思是,”苏伟有点冒冷汗,“索额图真正拉拢大人物都还没露头?”
“也不是都没有露头,”四阿哥缓口气,“这
“奴才遵命,”傅鼐垂首,复又略带不解地抬头道,“主子既然已经抓到证据,为何不直接面呈圣上?”
四阿哥摇摇头,“这只是封含糊其辞回信,即便提到所谓‘大事’,细究起来也指代不明,说是证据还远远不够分量。不过,索额图勾结托合齐,意图控制京畿重地兵权却是显而易见。既涉及军政大事,由裕亲王来提最为适合。”
“奴才明白,”傅鼐躬身,“奴才这就去安排。”
四阿哥点点头,待傅鼐领命而下,独自人坐到书桌后,展开宣纸上落下几个大字,“众望所归”。
正在四阿哥望着那四个字出神时,有人掀帘而入。
魏经国微微掀眉看眼四阿哥,慌忙垂首道,“是奴才思虑不周,奴才没想到当晚就被——”
“信在哪儿?”四阿哥打断魏经国话。
魏经国暗暗地咽口唾沫,压着嗓子道,“回贝勒爷,信被奴才藏在腰带夹层里。”
东小院门口,小英子靠着门柱打瞌睡,沉重脚步声点点临近,李英猛地惊,睁开双眼,“王公公!”
王钦提提手上食盒,“咱家来给主子送膳,主子在哪儿歇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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