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请苏财东勿怪,”那人连忙走到车窗下,冲苏伟揖到底,文人做派倒与吴雪松有几分相像,只是更为谦恭客气,“小是徽州人士,姓余,单名个嘉字,祖辈经营家隆盛商号。进京以后,便久闻苏财东大名,今日特来拜会。”
“徽州,隆盛商号……”苏伟觉得有些耳熟,眨眨眼睛道,“这晚,阁下还等在此处,恐怕不只是普通结交之意吧?”
“是,”余嘉又冲苏伟拱拱手,“小不敢在苏财东面前作戏。实不相瞒,小人家经营隆盛商号,与吴记历来是死对头。只因祖上庇佑,小人家里得张两淮引窝,常年做贩盐买卖,才能高出吴记头。如今,小人听说,苏财东有意盐业,特来表达诚意。只要苏财东肯屈就,小人愿奉上引窝,整个隆盛商号都甘为苏财东驱使。”
苏伟又次愣在原地,瞪圆眼睛还没眨两下,就见余嘉冲路旁招招手。
个身宝蓝色锦袍年轻男子捧只不小木盒出来,走到车窗前给苏伟微微鞠躬。
伟坐在凉棚下,“等能独当面,个月能领到两二钱银子,逢年过节还有红封可拿。虽然不知道什时候能还你那三百两,但总算能用自己双手过日子。”
“你能这样想就好,还怕你吃不那份辛苦呢,”苏伟弯弯唇角,“你既然是书香门第出身,日后需要你地方不会少,那三百两银子且不用放在心上。”
慕辞笑着低下头,两手抚上琴弦,“如今,这筝不再用以取悦他人,能谈给挚友恩人听,真是子墨最大福气。”
院子里两人相谈甚欢,可怜小英子在门口探头探脑,差点把辫子揪秃。
眼看着天快黑,苏伟跟慕辞交代完,这才跟小英子上马车。
余嘉谄笑着拍拍道,“这是给苏财东见面礼,只要苏财东肯应承,小人还有大礼备下。”
人家都说是见面礼,也不能不收啊。苏伟心里唱着小九九,面上点不变地伸手去接木盒,却不想手刚伸到木盒下,便被根手指,轻轻地挠过掌心。
马车驶出隆福寺街口,苏公公完全无视自家徒弟阴暗视线,靠在软垫上哼着不成调小曲儿。却不想,马车突然顿,全无防备苏伟个趔趄,差点撞到车窗。
“怎回事儿?”小英子掀开车帘,几个护卫也围过来。
“请苏财东恕罪,小是时莽撞,”个身墨绿色长袍男人站在马头旁,“小直在此处恭候苏财东大驾,看着苏财东车马过来,时激动才拦到路中央,却不想差点酿成大错。还请苏财东下车查看,若有损伤,小愿以身家性命补偿。”
苏伟僵在原地,他还句话没说,这人倒是竹筒倒豆子似没完没,听着语气不知道还以为车里坐是什凶神恶煞人物呢。
“不知阁下是哪家掌柜?”苏伟掀开车窗,从这人穿着就能看出这人确是有些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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