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爷召集帮大臣在乾清宫外,神色浓重,“朕自幼读书,凡事留意,纤悉无遗。况建储大事,朕岂忘怀?但关系甚重,有未可轻立者!”
御阶下众臣神色各异,有不少偷偷瞄向皇子们站立队列。
“昔日,朕立胤礽为皇太子时。索额图怀私倡议,凡皇太子服御诸物,俱用黄色。所定切仪注,几与朕相似。”康熙爷站起身在众臣前走过,“骄纵之渐,实由于此。索额图,诚本朝第罪人也!”
不少在背后扶持皇子夺储权臣如钮祜禄阿灵阿等,尽皆颈后冒汗,头垂越来越低。
“宋仁宗三十年,未立太子;太祖皇帝未立太子;太宗皇帝亦未立太子;”康熙爷走到皇子队列前,打头三阿哥诚亲王半弯下身子,额角滴汗,“汉唐以来,太子幼冲,尚保无事。若太子年长,其左右群小,结党营私,鲜有能无事者!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安得有克尽子道如武王者?”
康熙四十七年
十月十八,咸安宫
托合齐死讯在傍晚传进二阿哥耳朵。
李佳氏颇为担心地侍奉在侧,见二阿哥直望着窗外,半晌不语,不禁出言劝解道,“皇上本就判下凌迟,如今托合齐先走步,也算解脱。走到今日,都是这些大臣刚愎自用结果,爷也不要太过伤心。”
“死者已矣,”二阿哥嗓音带些沙哑,却不见多少悲戚,“托合齐他们选择扶持东宫,其实未必算错。走到今天这步,也是害他们……”
四阿哥位列第二,康熙爷话清清楚楚地传进耳中。
“今众皇子,学问见识,不后于人。但年俱长成,已经分封。其所属人员,未有不各庇护其主者。即使立之,能保将来无事乎?且为君难,为臣不易。朕御极五十余年,朝乾夕惕。上念祖宗遗绪之重,下念臣民仰望之殷……今欲立皇太子,必能以朕心为心者,方可立之,岂宜轻举?”
众臣俯首称是,康熙爷继续道,“太子之为国本,朕岂不知。立非其人,关系匪轻。朕将胤礽从幼教训,迨后长成,变为,bao虐,无所不为……朕尤加意教训,心血耗尽,因伊狂疾终不痊愈,故行废黜……尔诸大臣,俱各有子。凡人幼时犹可教训,及其长成,诱于党类、便各有所为,不复能拘制矣。立皇太子事,未可轻定。特召集尔众大臣,明示朕意!赵申乔所发奏折,著发还!”
赵申乔跪接发还折本,额上汗珠顺着脸庞慢慢滑落。
从乾清宫出来,众人都长出口气,虽然不知道赵申乔为何突然上折请立太子。但不得不说,这次庭训,让众朝臣都知晓圣意。皇上不欲轻立太子,很多暗中扶持
李佳氏垂下头,把搭在手上裘袄展开披在胤礽肩上。
二阿哥转过身,宽大裘袄把整个人显得越发单薄,可那双晶亮眼睛却让人不寒而栗,“不过,爷身在储位多年,如今就算幽闭深宫,也不是能任人糟践!”
托合齐意外猝死似乎未在朝野上掀起太大风波,毕竟朝天子朝臣。
可众人都没想到,事情才不过三日,左都御史赵申乔竟上折请立太子。而废太子复立之风不知何时在民间已隐隐有发酵之势,更有甚者,传言先立弘皙阿哥为皇太孙,以其辅佐父君继立大位。
腊八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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