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嘉怡缩在层层软帐中,将自己抱成团,外间任何点声音,都能让她毛骨悚然。
“小主,”绣香端着托盘,掀开软帐,躲在角落里嘉怡立时惊叫出声。
“小主,别怕,是,”绣香不敢贸然上前,只等嘉怡平静下来,才慢慢放下托盘道,“小主,您吃点儿东西吧,这些都是自己做,都是你爱吃。”
嘉怡连连摇头,苍白着张脸指指外面道,“是不是有人来?是不是又有人来带走?你快去帮拦着,就说病,病快死,快去!”
康熙四十八年
九月二十三,承恩园
“这个鄂海据说与齐世武关系不浅,”八阿哥端起冯进朝新送上热茶,轻轻吹吹,“当初,二哥被废,齐世武、托合齐先后因罪入狱,甘肃、川陕*员都被大量清洗,只有这人奇迹似留下来,皇阿玛竟然还放心把川陕交给他,显然是个会见风使舵人物。”
阿尔松阿将唇抿,轻轻笑笑道,“贝勒爷不必担心,越是这种趋利避害人,咱们控制起来越容易。不过施舍些甜头,让人知道,这朝堂之上,能真正使他得益唯有贝勒爷,他定然乖乖听从。待得日后,贝勒爷若不属意他,再想法夺他权柄就是,那齐世武不就是个很好例子吗?”
“这些事儿如今也说得早些,”八阿哥放下茶碗,不轻不重地叹口气,“去边关统筹兵丁粮草,照理说,皇子身份更为便利。可你们也看见,皇阿玛是宁可派个名不见经传吏部尚书去,也不愿们这些儿子接触到点兵权。如此,那东宫位置,最后到底会属于谁,谁也拿不准啊。”
“小主,没有人,”绣香握住嘉怡冰凉手指,心疼直冒眼泪,“贝勒爷午后就出去,今儿晚上园子里就咱们俩。小主你别怕,吃点儿东西,咱们好好睡觉。”
“不,不睡,”嘉怡避开绣香递来碗筷,整个人还是丢魂儿似,“饿病就好,饿出毛病来,就不会带走……”
“小主,”绣香有些崩溃地跪到床边,“您这到底是怎?这几天,到底出什事儿?贝勒爷日日把您带去那个小院,还不让人跟着,到底想干什?”
嘉怡猛地瞪大眼睛,双手捂住耳朵,疯样使劲摇头,“不,不能说!谁都不能告诉,什事都没有,什事都没有!”
阿尔松阿端起茶碗轻抿口,弯弯嘴角道,“圣心难测,不过,事在人为。万岁爷子嗣繁盛,于咱们大清来说,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说起子嗣,阿尔松阿与纳兰揆叙对视眼,纳兰揆叙接过话头道,“微臣家里,有两个侄女正当好年纪,微臣看贝勒爷后院空虚,不知贝勒爷可愿多两人伺候。日后,能为贝勒爷繁衍子嗣,也是微臣家荣幸。”
“多谢纳兰兄片好意,”八阿哥面色不变,只轻笑笑道,“不过,总不好委屈纳兰家女儿,没名没分地呆在府邸。如今,正值多事之秋,皇阿玛疑心又重,胤禩实在不敢因点私事坏咱们大计。”
纳兰揆叙也是怔,与阿尔松阿对视眼,也不再坚持。
不过,八阿哥心里清楚,纳兰揆叙试探只是块儿敲门砖,紧接而来将是铺天盖地猜测与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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