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哥也没操过家里
心，心都搁到印票子上
，好像他印票子都归他似！累得臭死，才回家来吃饭、睡觉，这儿像他旅馆！”
“男可不就是这样儿嘛，还能让他做饭、洗衣裳？他连自己衣裳都不会洗，上回，好心帮姑妈洗洗吧，哎呀，那领子就跟膏药似！”
穆斯林葬礼
第六章月明（9）
“你洗，他也不知你情！哥呀，蔫得跟个哑巴似，见谁都不带答理。那回你在们家吃饭，从头到尾都没跟你说句话，都觉得挺不好意思，你是请来客人呀，不允许别人不尊重！”
，就熟……
饭桌上，姑妈张罗着照应新月和客人，自己却顾不上吃。陈淑彦直夸姑妈手艺好，新月则狼吞虎咽，不像在学校里吃饭那
斯文。
边吃，还边说：“在们学校清真食堂可吃不上这香饺子！”
姑妈怜爱地看着她：“食堂？唉，食堂里哪有你姑妈哟！正是身子骨儿嫩时候，吃食跟不上可不成，等赶明儿开学，带上点老腌鸡子儿，给你腌坛子呢！”
“这倒是，”韩太太接茬儿说，“让天星也见天带俩仨上班儿去，中午饭光指望食堂是不成！”
韩太太心神不宁，惦念着天星。她听到天星回来声音，叫姑妈去开门，姑妈却扑空，回来说是风刮得门“哐当哐当”响。
“咳，倒没这个感觉。个男人，要是贫嘴呱舌，见什人说什话儿，倒让人讨厌。你哥是个老实人，他对你挺好，上回吃饭时候，他把盘子往你那儿推好几回，怕你够不着似。你报到时候，不也是他送你去吗？那老远！”
“这倒是，”新月并没忘哥哥对她好处，“考上北大，他就像自己上大学那高兴。可到学校门口，又犯拧，说什也不进去！想也许是……”
“你不理解啊！”陈淑彦打断她话说，“要是去送你，也会这样儿！那会儿，简直有死味儿，觉得自己切都完！”
话说到这儿，新月就谨慎起来，不愿意再触及陈
韩太太无心再吃饺子，没等客人吃完，先站起身，嘱咐姑妈听着门口动静，就沉着脸回上房去，走到餐厅门口，又回头说声：“这晚，天儿又不好，淑彦也就甭走，睡新月那屋吧！”
快到半夜，天星才进家，身雪，冻得跟冰棍儿似，姑妈问他上哪儿，他也不言语。
这时，新月和陈淑彦早已上床，却还没有入睡。她俩起上六年学，还是头次同榻而眠，都觉得十分新鲜，说不完话儿。韩家没有什近亲，从没留外人在家住过，陈淑彦原来也只是想和新月玩会儿就走，长这大，她还没在外边过过夜。韩太太本打算让天星送她回家，谁知道他回来得这晚？
听见院子里自行车响，又听见妈妈从上房里出来和哥哥说话，新月说：“你看妈对哥多好，这晚，还不睡，等着他！”
“那当然，”陈淑彦说，“你哥是家里长子，将来什都得指着他。们家就不行，两个兄弟还小，是头大，样样儿都得走到前头，可没你命这好，什都是现成。要是也有个哥哥，就舒心，家里什事儿都不用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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