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天早就来,如果新月醒,你告诉她!”
楚雁潮回头再看看新月,心里默默地说:等着,明天见!然后,搀扶着韩子奇,忧心忡忡地走。
街上,大雪纷飞。昏黄路灯下,两个人踏着积雪向公共汽车站走去。他们互相搀扶着,身体挨得那近,心贴得那近,却默默地,不说话。此刻,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
楚雁潮直把韩子奇送到“博雅”宅门口,两人才分手。韩子奇没有邀请他进去,他自己也没有这个愿望,新月不在家,他就感到这个大门是冰冷。在路灯下对望片刻,韩子奇抬起手来敲门,
“你……”韩子奇不放心地看着她。
“没事儿,天星不是也在这儿吗,您放心走吧!”
楚雁潮也说:“韩伯伯,您回去吧,这儿有们三个人呢!”
“楚老师,您也回去休息吧!”陈淑彦对他说,望着脸疲惫楚雁潮,她心里阵酸楚,又觉得惭愧,自己作为新月亲属,应该为楚老师分担忧愁啊,现在新月病倒,还有谁心疼楚老师呢?她应该替新月体贴这个好人,这个不幸人!
“不,不能走!”楚雁潮说,“不能,不能……”
秀发,拂动着白色衣裙,赤着脚向前走去,脚步声就像荷叶上露珠摇落在湖面,就像天鹅脚掌轻轻地划动平静湖水……
楚雁潮和韩子奇、天星守候着新月,三个人默默无语。人需要语言交流,为是互相解。真正解人不交流也样解。不能交流语言只能藏在心里。藏在心里语言比说出来更真诚。
“你怎来?”天星抬头看见陈淑彦气喘吁吁地走进来。
“你们得吃点儿东西啊……”陈淑彦喘息着,把饭盒递给天星,“楚老师,您也饿着呢!”
楚雁潮只是默默地摇摇手,三个人都对吃饭没有丝毫兴趣。
“唉,真不该给您打那个电话!”天星懊悔地垂下头,“这拖累着您,让们……”
“楚老师!”韩子奇眼泪汪汪地望着楚雁潮,“们对不起您!听句话:回去休息,为让新月安心,您也得保重啊!”
这句话含着多重分量,楚雁潮完全听得出来!
楚雁潮不得不站起身来:“先送韩伯伯回家吧,今天晚上……”他又犹豫地望着新月。
“刚才问大夫,不会有危险,”天星说,“您放心走吧,在这儿守着,明天再给您打个电话,要是情况正常,就别往这儿跑……”
“新月怎样?”陈淑彦脱掉沾着雪粉大衣,放在天星腿上,急切地朝新月床边走过去。
新月安睡着,发出均匀呼吸。通过酒精输送氧气,降低肺泡泡沫表面张力,促进气流通畅,改善缺氧情况;洒利汞利尿剂促使体内过多体液排出,减轻肺水肿,并且减轻心脏前负荷……
“好像是好些,”楚雁潮说,“她醒过来时候还跟说话呢,后来就睡……”
“淑彦,不要惊动她,”韩子奇说,“让她好好睡觉,缓缓,等明天再看看情况……”
陈淑彦轻轻地从病床旁边走开,生怕惊醒新月。她回到公公身边,低声说:“爸爸,那您就回家去吧,您脸色很不好,不能再熬夜,让留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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