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师呢？
怎
没看见楚老师？他刚才还在……”
“楚老师也走
，是让他走
，他太累，得回去休息，”陈淑彦极力做出笑容，“你也是这样想，是吧？”
“是……”新月喘息
下，说，“谢谢你……关心他，外面在下雨吧？路难走……”
“这会儿怎会下雨呢？在下雪，”陈淑彦说，“等天亮，扶着你看看外面雪，你不是喜欢雪景吗？”
“雪，雪……”新月神往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她眼前浮现出粉琢玉妆燕园，未名湖畔，个洁白世界，白雪下面，露出备斋画栋雕梁，条雪路通往白色湖心小岛，她静静地位立在亭子旁边，耳畔传来令人心醉琴声……啊，她多想再回到那个地方，多想再回到那个时刻！那时候，她多傻，爱情来临，自己还不知道呢！等她知道
“你想吃点儿东西吗？淑彦给你做！”天星从怀里取出饭盒，“还热着呢！”
“不……”新月说，“看见你们……就……很高兴……”
“大夫，可以给她喝点儿水吗？”陈淑彦问守在旁边护士。
“没有必要……”护士指指输液瓶，表示那里面已经提供维持生命水分和营养，又说，“你们最好不要跟她说话，卢大夫嘱咐！”
“请……让们说会儿话吧，”新月恳求地望着护士，“也许……以后就没有机会……”
他就转身走。
他匆匆地去赶公共汽车，回到燕园，他还得向系里请个假，看来最近需要请别人代课，新月躺在医院里，他无法安心！楚雁潮从来还没有因为个人事请过假，这次要破例，为新月！他希望系里能够原谅他，希望班上那十五名同学能够原谅他，因为现在新月最需要他，没有任何人能代替他！新月算他什人呢？是学生？还是恋人？任凭别人去怎样议论吧，他切都不管！
大雪笼罩着整个燕园，未名湖凝固，坚冰中裹着去年残荷，等待春暖花开之日再发出新叶。
楚雁潮踏着湖边雪路走回备斋，路灯下，和他相伴只有自己影子。
影子停住，他愣在湖边。抬起腕子看看表，现在已经半夜，他找谁去请假呢？系办公室早就没有人，领导和有家有室同事都不住在燕园里单身宿舍！明天早，他还要赶回医院，来不及等到上班时间请假再走！怎办呢？
护士背过脸去，用手掩着眼睛，不让病人和家属看见她眼里泪花。
“新月，你怎说这种话？”陈淑彦心里沉，眼睛发酸，但她极力控制住眼泪，不让它流出来，“新月，你好，很快就出院，回到家，就老陪着你说话儿……”
“但愿吧，”新月喃喃地说，“但愿……不离开你们，”她停下，又问：“爸爸呢？”
“爸爸回家……”
“噢……”
愣阵。他突然想到班长郑晓京，现在只有到二十七斋去敲女生宿舍门，向她请假！
新月醒……
“哥哥，嫂子……”她睁开眼睛，就看见她亲人守在床前呢，她笑，凝视着他们。
“新月，你感觉好点儿吗？”陈淑彦抚着她手，轻轻地问她。
“好……”她吃力地回答，对待亲人，她愿说“好”，让他们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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