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不敢说话,抖着身子低下头。
死牢里人早晚都是要死
“已”字都没说出来,牢房里就已经归于寂静。
“李怀玉?”江玄瑾微惊,伸手想去握她手,可低眼看过去才发现,这人两只手交握住手腕,竟是将脉搏护个严实。
怎会有这样人?江玄瑾气极反笑,试着掰掰,发现她捏得实在是紧,强行掰开,怕是要伤着。
向冷静自持紫阳君。眼下突然,bao躁得像头狮子。
医女来,诊不脉,顶着君上冰冷眼神,战战兢兢地道:“这位姑娘应该只是底子差,受不住牢里环境。”
分明在出冷汗,颜色也白得吓人,但她这额头却是滚烫,人也虚弱得像是要坐不住。
“乘虚!”他回头,“去请个医女来!”
李怀玉慢慢撑着床躺下去,闭眼道:“不必麻烦,睡觉就好。”
这副模样。睡觉当真能好?江玄瑾脸色很难看,挥手让御风去,自己站在床边,死死地盯着她。
怀玉淡声道:“你请人来也不会诊。”
时机被揭穿都没关系,可为什偏偏是在这个时候,这种场景?
眼前这人眸子里轻蔑实在太伤人,她想避开,却是无处可避。
“你这种人,是不是惯会假装往情深,然后风流成性,处处留情?”江玄瑾道,“爱这个字,你也配说吗?”
十几个面首,加个形影不离陆景行。她飞云宫里夜夜笙歌、*靡不堪,凭什,到底是凭什在说爱他?
脸色越来越苍白,怀玉僵硬地坐在竹床上,小腹坠疼得厉害。
要是别都还好说,受不住牢里环境要怎办?御风听着都很为难,抬眼看过去,他家主子脸色更不好看。
“你留在这儿看着她。”江玄瑾道,“需要什药,让御风去准备。”
医女惶恐地看着他:“君上,这……”
这儿可是死牢啊!
“有问题?”他回头问,声音冷得像是刚从冰窟里捞出来。
“不是你自己身子,就当真不爱惜?”江玄瑾硬声道,“可还要给白御史个交代,断不能让你死在这牢里。”
这样啊,怀玉轻笑:“那就更不会诊,君上,最喜欢事情,就是与你作对,你忘记?”
昔日紫阳君进飞云宫教她礼仪,让她坐有坐相,她偏翘起二郎腿,让她走路姿态端庄。她偏学男儿家八字步,嬉皮笑脸上蹿下跳,就是不肯听他话。
江玄瑾自然是记得丹阳有多可恶,黑着脸问:“这样做对你有什好处?”
“没有好处啊。”她勾唇,声音却越来越小,“就是喜欢看你生气而已……”
“……”她咬牙,额头冷汗也慢慢冒出来,“不配说什喜欢不喜欢,爱不爱,所以你且当那只是个巧合。”
怒意更甚,江玄瑾抬眼看向她,凌厉眼神像是打算把她钉穿。
然而,目光触及她这张惨白无比脸,他吓跳,下意识地就要伸手上去探她额头。
李怀玉把将他手挥开,勉强笑道:“落得这下场。也是罪有应得,你不欠命,也不欠你什,君上,往后你二人,真可以各不相干。”
“你先闭嘴!”意识到她好像不太对,江玄瑾将她双手交叠,手钳制住,强硬地用手背触触她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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