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和老警不对付,他们就把搁笼子里,站站不起,坐坐不下,后来腰就坏。柳丁说,你屈服吗?老赵笑,这是他第次看见老赵笑,虽然他用力刷牙,可是牙齿很黄,还有几颗不在上面,老赵说,问在点子上,就是不知道什叫屈服,你叫什丁来着?柳丁说,叫柳丁。老赵说,很多事情你不知道,几十年前,们国家谁也不怕,老美来,打跑,老黑吃不上饭,们自己饿着,给他们粮食。那时们是个男人,现在们是个娘们,但是你自己,要做个男人。柳丁说,你那烟给抽口。老赵递给他,他掐住吸口,没敢往下咽,从鼻孔喷出去。老赵接过烟说,在里面九年,出来看啥都变,没意思,就你还有点意思。记住,打架打比自己高,别打比自己矮。老赵把烟头翻转,燃着头放进嘴里,几秒钟之后拿出来,吐出打烟圈。柳丁说,怎弄?老赵说,回头教你,咬钩。条大肥鲤子,青色,离开水面时奋力甩着尾巴,老赵顺着它力量使劲,在空中划过道弧线,鱼摔在湖岸上,老赵拿起来往石头上磕,然后扔进准备好篮子里。那天两人待到很晚,鱼钓上来不少,有大有小,晚上凉,老赵把自己夹克脱下来给柳丁披上,两人说不少话,柳丁讲些自己事情,也努力讲点母亲事情,虽然很少,有是他编,但是老赵似乎非常相信。他说他母亲是个特别漂亮女人,在艳粉街很有名,而且很善良,兜里老揣着糖,遇见小孩儿就给,后来被坏人拐走,坏人盯她很久,看她生下孩子,马上把她绑起来带走。老赵说,是这回事儿,女人都不容易。老赵教柳丁吹口琴,柳丁怎吹也吹不出声音,老赵说改天再教他,然后自己吹首曲子,柳丁听着听着,有点想哭,使劲儿忍着,到底没让眼泪流出来。老赵说这曲子叫《友谊地久天长》,是个电影里头,电影里也有个漂亮女人,后来因为羞愧,跳进水里死,那是他在监狱里看,那女人美极,说话时扬着脸,电影放完,有人接受不这个现实,还跟狱警打架,后来再也不给他们放这种电影。柳丁说,你去北京,能带着吗?老赵说,钱还没攒够。柳丁说,说攒够。老赵说,那你姥呢?带不俩。柳丁说,先去,然后再来接她。老赵点点头,说,看出来,艳粉街容不下你,只要走,就带你走。但是话说在前头,吃饭钱得自己挣,找你妈是另码事儿。柳丁说,说话算话,给你打工,咱们定个约吧。老赵伸出手,柳丁也伸出手去,老赵手又硬又冰凉,像把钳子。
下雪,应该说是雪接着下起来,中间停那会,他和姥姥从学校走回来。姥姥上路,雪又下起来。粉末样雪,密密麻麻,柳丁给炉子续点碎煤,心里头有点悲凉。书,念下去没什意思,炕上烤着他鞋垫,鞋垫回来时候都湿透,被踩得变形,现在死鱼样躺在那。上次钓过鱼,老赵吃,他喝点汤,很鲜,乳白色,可以说好喝极,但是鱼肉他没敢吃,也不是害怕,就是有点怎说呢,有点顾虑。老赵连鱼刺都嚼,这可能是他在里头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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