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头歪走。终于散场,已困得眼皮都睁不起,从眼缝里,看见三姑把个啤酒罐踩瘪,放进编织袋里。
个极长梦,之间几次断,又接上。父亲和廖澄湖坐在影子湖边钓鱼,四周落着小雨,走过去,他们转过脸来,都是十几岁年纪,说,你们小时候就认识?父亲说,什小时候,这就是现在,们刚认识。廖澄湖说,兄弟快来,看钓大鱼。坐在他们俩中间,为他们鱼钩装蚯蚓,条鱼跃出湖面,尾巴甩着水花。父亲说,叫张国富,以后想当工程师,你叫什?没有说话,他脸平滑稚嫩,绿军装领口敞着,黑黑刘海向下滴着水。廖澄湖说,兄弟,和国富说好,捏泥巴,他给做底座,你干点什?说,你鱼咬钩。廖澄湖双手拽着渔竿,渔竿弯得厉害,看他手,完好无损,十个手指。张国富站起来帮他拽,抱住张国富后腰,鱼把们拖进水里去,张国富和廖澄湖在水里脱掉衣服,游起泳来,鱼在前面弓着身子,像直向水底钻。那鱼很奇怪,肥硕无比,沾满泥巴,似乎还戴着礼帽。顶黑色礼帽,紧紧地粘着鱼头,使它看上去有点体面。张廖紧跟着它向水底游,却突然心生恐惧,不知去处是哪里,松开手,脑袋浮在水面。雨滴越来越大,打在脸上,雷声隆隆,四周片漆黑。张嘴想喊,想把他俩喊回来,别把自己丢在这里,水涌进嘴里,漂在水面,不知道要被水流带向哪里。
睁开眼睛,睡在窗户旁边,日头直照到脸上。从小就知道,影子湖鱼是不能吃,也没人去钓,但是没人告诉原因,不知道为什会做这个梦,也许只有在梦里,才会在影子湖钓鱼。身子底下张双人床,姑鸟儿坐在床沿正在梳头,坐会,揉揉自己脸巴子。从窗子望下去,是这建筑正对着空地。雪已扫净,成几个小丘。人蹲在地上,面对着块木匾,正在刻什,旁边放着个铁桶。姑鸟儿说,你学没学到二元二次方程?觉得身子好像还在飘动,说,还没,开学就学。屋子顶是斜,有个大衣柜,还有个梳妆台,两只红色大皮箱堆在角,上面盖着块粉布。床角有短截暖气,鞋搁在上面,鞋尖翘着,看上去已经烤干。明白这是个阁楼,原来这建筑还有个假三层。姑鸟儿说,妈说你是哥,你哪来?说,爸是你妈哥,你哪来,就哪来。姑鸟儿说,你住多长时间?说,个冬天。能干活,不白吃你家饭。姑鸟儿说,昨儿你就睡着,和妈收拾讲堂。说,那是特殊情况。你上几年级?她说,三年级。说,哪个学校?她说,艳粉小学。说,咋没见过你?班主任姓啥?她说,姓金。说,知道,破锣嗓子,每次领操都顺拐。她说,你班主任谁?说,你不认识,到五年级都换。你爸呢?打个招呼。她把辫子扔到前面,说,穿上鞋,咱俩捡煤去。说,还没吃呢。她说,咱家没早饭,对,你睡觉不老实,晚上踹好几脚,跟妈说,今晚你睡讲堂。
下到楼,看见三姑正在擦门框,脚下有盆热水,她把抹布在水里投投,又擦“工人之家”匾。姑鸟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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