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廖澄湖
地图标记大部分都是建筑，只有这
棵植物，旁边写着：榕树，南方植物，不知为何在这里活着棵。高约二十五米，三人不可环抱，夏日树荫径六七米，可躺卧。人事代谢，你尤立于此。姑鸟儿不记得有这棵树，跟
打赌定没有，便拿着地图带姑鸟儿去找，结果发现树已经没
，不知被伐倒多少年，只剩下粗大树桩，覆着残雪，如同大地上图章。姑鸟儿虽然赢，却有点失望，说地图过时。往回走时，有人给点猪肉和酸菜，并带回来。下午练舞，把姑鸟儿摔下，三姑把姑鸟儿打两下，说她重心没对，有点内疚，第二天给她买点酒芯糖。其实有五块钱，不过谁也不知道。
到周六，晚上自己睡在讲台上，想起爸，不知他新工作怎样，当时应该要个地址，给他写封信，告诉他挺好，三姑也挺好。三姑不像妈，妈不打，但是心里想啥不知道。三姑嘴和手都厉害，但是想什知道，比如她偶尔提起林牧师，就变得很严肃，明天林牧师要来布道，她今天就很兴奋，下午夸姑鸟儿几句。有人传过不知林牧师住哪，好像每天住地方都不同，也有人传，林牧师得神启，可能很快要走，再往南去。三姑嘀咕，怕啥，真信话哪不能跟着去？从铺盖上坐起来，想着下午动作，只有“举”这个动作，想让三姑再教俩，腿也挺软，能凑合给姑鸟儿搭伴儿。从黑暗里站起，踢踢腿，姑鸟儿把腿拿就到耳朵，应该是因为她个子矮。三姑每天起得很早，把小册子读遍，读时候不许和姑鸟儿在场，然后就去扫院子，教人跳舞教人唱歌。有时示范唱两句，唱得很好，可是舞没见她正经跳过，都是讲。她走路很快，吃得不多，大姑信她还没还，不知她看没看。信里说，小富，们家就这个老幺，也到艳粉街，去看看。她不听们，闹得不欢而散，都是过去事情，们不能决定她命运，也不能决定她孩子命运。孩子是她，她要生下来，她不愿意指认大刘，说他是特务，自己丢单位，这些都是她自己生活，自己家事。们记她好，从小到大，她凡事都要做到最好，她也有这本事，她对人毫无保留，她吃亏她也甘愿，你还没习惯？们就是跟着大溜儿，她活是个自个儿，直这样，各有各命，难说哪个更好，你说是不是？那封信父亲让看，没让回，所以记得很牢。在讲台上走两圈，明天林牧师又要开讲，学着他打着手势，众人眼光都在身上，可是不知道说什，说，打开，对，肩膀放松，脚呢，你脚呢。这时楼梯口传来脚步声，赶紧钻进铺盖，眼睛盯着门口。没人进来。楼上似乎有动静，过会又有脚步声。是姑鸟儿，她穿着线衣线裤，抱着铺盖走进来，放在讲台另侧，离足有五六米远，然后钻进去。走过去，看她闭着眼，头冲里。把自己热水袋递给她，说，三姑打你？她没言语。说，哭？她说，没，快睡觉。说，这讲台说好给睡，你说睡就睡，好像不行。她说，讲台成你们家？明天让妈把你轰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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