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所谓车钳洗没得比,工资是他两倍,家里姊妹少,三个,父母是双职工,都是老工人,根红苗正,收入不俗,甭管是搞政治运动还是到铁西百货买苹果,都有靠山。这个高立宽是个混不吝,他来之前有点忐忑,不过今天聊完,心里踏实不少,怪不得他爸老说,高师傅千不好,万不好,有点好,没有坏心。他想起他爸临死前话,他爸临死前不光说拿破仑,还说高立宽,说你要是有天吃不上饭,不用远走,带着弟弟妹妹到高立宽家门口,他能给口吃。爸还是看人准,他心里想,能看到里地,他能看到山海关,可惜没看清再挺几年运动就过去,不该置时之气,也不该这自私,甩手走,扔下这多人,给他造成这大负担。想到这里,他想起他爸样子,想起他爸给他做风筝,想起他爸手小双,干啥像啥,想起他爸在家穿着白汗衫,拿着钢笔在桌前写交代材料,写得那认真,错个字,都撕掉,重新誊遍,最后想到他爸挂在吊铺梁上,像只死鸡,死沉,他怎弄也弄不下来。想到这里,他抬手揉揉腮帮子,然后在衣服上蹭蹭。
瓦片声响弄醒高旭光。他用余光看见,坐在他身边是李明奇,心里有点奇怪。这房顶全家只有他个人爱上,李明奇爬上来是干什呢?他往前看去,视野上部是茫茫片黑暗,这晚没有星星,也看不见月亮,只有团无止无终黑暗悬在上空。夜晚比白天凉快得多,偶尔有风吹过,掀起他身上薄毯角,像是这团黑暗在向他吹气,或者这团黑暗在与他交谈,只是他不懂它话语。视野下部,是几个房顶和几棵榆树。所有房子灯都灭,只有盏路灯,在远处不知谁家门口亮着。这是高旭光熟悉景象,或者说是他在等待景象。有时他很纳闷,家里这团人,每天在忙着什,或者到底为什有这多事情值得讨论,争吵,坚持,妥协,为之喜悦,哭泣,为之生气,又再谅解。他也闹不清为什上帝把高立宽,赵素英,高雅春,高雅风,他,现在还有这个李明奇在这个时代这个地方放到块来思考。为什他每天需要面对,处处影响到他生活是这几个人,而不是几个美国人,苏联人,爱斯基摩人,或者是外星人。他心意不能完全和他们相通,也不能完全投入到他们在乎事情上去,大部分时候只觉得他们吵闹。他喜欢读书,但是不想考大学。这是全家人疑惑,除高立宽觉得考不考没大所谓,其他家庭成员都跟他急几回。个读书人,应该变成个大学生,就像是匹马应该上鞍钉掌样。可是高旭光不这想,他有几点考虑,只是从来不说,第,考大学,有风险,不是考不上丢人问题,是考上可能会被分到外地问题。而大姐已经要走,二姐他并不放心,大姐性格太强,造成二姐有点幼稚。高立宽最为忌惮大姐,第二是他,他是沉默反抗,最不拿二姐当回事儿,如果大姐走,他又去外地,赵素英恐怕天好日子没有。他曾想过,“w.g”时他没杀过人,“武斗”从没上过街,但是兴许有天他会杀他爸,为避免这个风险,他不应该把他妈留给他爸和他二姐。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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