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拽到房间里,余子式仰头看着胡亥双眼,心中清如水、明如镜,胡亥心思他差不多能猜到七八分,不能说两人谁对谁错,只能说立场不同,志不同道不合。所以说其实两人根本没有谈必要,因为谁都清楚自己说服不对方。
余子式感觉到胡亥抵着墙扯自己衣带,他忽然伸手捏住胡亥手,“松开。”
胡亥抬头看眼他,余子式几乎有种溺毙在他漆黑双眼中错觉。他将胡亥手从自己身上掰开,自己抬手从上往下解着衣带。没办法,他真喜欢这个人,他想要他,他对胡亥渴望其实不比胡亥对他要弱多少,他只是从来都不习惯表达。而这瞬间,他觉得自己真想要胡亥,哪怕他们之间确志不同道不合,确是不怎适宜。
……
余子式是半夜走,他走时候胡亥还睡着,屋子里点着绵绵安神香,余子式从床下捞自己衣服穿上往外走,临走前替胡亥拉下被子。
乎意料,有些阴沉。
百六十四人,算上包括下人亲眷在内株连者,人数几达上万人,余子式觉得这动静若起怕是不输后世永乐帝朱棣那场靖难。
“没想收手。”胡亥忽然望着余子式视线字句平静道,“不止是百六十四人,还要算上李斯,蒙毅,冯劫,冯去疾以及他们党羽,对,李斯儿子多尚大秦公主,李斯女儿多嫁大秦公子,他们与他们后嗣也该算上,这算少说得有三百人吧?”胡亥说话时候直望着余子式脸,打量着他神色,他听见自己声音响起来,听自己平静说完这番话后,他心中竟是有些莫名痛快。
余子式忽然就沉默,望着那坐在案前年轻帝王言不发。他所有该说话早就说尽。
看会儿,余子式从案前起身往外走,刚走两步,忽然觉得腰被人从后面狠狠环住。他浑身震,却没有说话,任由胡亥颤着手紧紧抱着自己。
秋天夜里有些凉,余子式走在宫道上,忽然想起许多天前郑彬和他商量过件事儿。回家后他从书房里将郑彬给他东西翻出来,那是大摞厚厚书简。余子式抽出卷看眼。
胡亥很想说点什,道歉也好挽留也好,他想对余子式说句什,可他什都说不出口。他从来不是什谦谦君子,更谈不上什温润如玉,哪怕他读再多书掩饰地再好,他骨子里还是他,三分豺狼血性,为达目可以不择手段。物以类聚,他和曹无臣才是路人,而不会与余子式这种人为伍,余子式这人哪怕是耍手段都透着股让人嫉恨正气,他往那儿站就是君子立场。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话,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即便是余子式刚才那番话说很漂亮很干净,但在胡亥看来,大部分都很不切实际。朝臣不心服,诸公子欲篡权,朝野人心动荡,如今局势远比余子式说要复杂,而自己根本输不起,他若是输,扶苏与蒙恬下场就是他和余子式前车之鉴。他必须控制住局面,哪怕他手段让人不齿,逼杀朝臣这些事儿在史书上毫不光彩。
他要根本不是光明磊落,他要就是两个字,稳妥。
在余子式看来杀尽李斯诸人很失策,可在胡亥看来,权衡利弊之后此举势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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