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目睹“真身”,两人交心,尹辞再未狠下手逗弄此人。此刻听时敬之撒娇似席话,他心里泛出阵子苦味,只想将心思移开。
月色正好,亲密番正合适。
谁知他刚与时敬之翻个面对面,时敬之便脸严肃地开口:“阿辞可记得‘沙阜之战’?”
尹辞为老不尊只手僵在被子里,缓缓收回来:“……什?”
“沙阜之战,开国打西垅最著名战。当时契陀人也掺脚,战线拉得老长,全靠孙妄将军力挽狂澜。”
尹辞却皱起眉来:“你身上血味很重,又吐血?”
“还是以往那样,不妨事。”
尹辞面色不怎好看,他把会儿时敬之脉。脉象与他们初遇时没有分别——任时敬之武功日益精进,法术学得丝不苟。此人身体状况没有任何改善,还是在步步走向衰亡。
当初尹辞不以为意,如今心底仿佛塞火炭,灼人得很。视肉近在眼前,亏得时敬之还能打定主意查引仙会。
“第次见孙怀瑾时,心中只想着如何利用他。今晚那遭,他露出副十足长辈模样,却有点开心。”
尹辞折腾完孙怀瑾,顺廊亭回房。月色清雅,夜风微温。不远处房檐上有两个身影,还能隐约瞧见摇晃大鹅。尹辞驻足看片刻,转头朝时敬之房间走去。
话都说开,他不屑于特地装样子给孙怀瑾看。哪怕孙府总留着暗灯,尹辞也不再习惯人挨过漫漫长夜。
可他这次扑个空——时敬之房内黑灯瞎火,连枕头与行李都不见。时掌门脸皮不是般厚,两人再次想到处。
尹辞假装无事地拐个弯,踱回自己房间。时敬之果然倚在床头,脑袋点点,眼看就要睡过去。烛芯好会儿没剪,烛焰拉得老长,在时敬之头长发上映出潋滟暖光。尹辞轻手轻脚走到床边,时敬之鼻子嗅嗅,眼睛睁都没睁,人就毫无顾忌地拥上去。
“嗯,回来。”他双手环紧尹辞腰,哼哼道。“老爷子怎说?”
尹辞想不明白,软绵绵夜话怎成历史考察。他心如止水道:“赤勾教总坛就在沙阜,
似是察觉到尹辞担忧,他刚刚躺定,时敬之便从他身后抱上来。几道真气随着时敬之动作射出,房内摇曳烛火顷刻熄灭,只剩屋月光。
时掌门语气懒散,其中睡意浓重,听着有种古怪真挚。
“说实话,挺想在这多住两日。”时敬之脸埋在尹辞长发中,“身边有同吃过苦友人,有血脉相连长辈,还有珍爱之人……自从那日与你在聚异谷分开,从没这样满足过。”
尹辞捉紧时敬之抱过来手。
那只手温热有力,背后怀抱温暖无比。尹辞指尖拂过时敬之手指,点点将其掰开,翻个身:“你还挺容易满足。”
“约好等事,亲自上门提亲。”尹辞笑道,拍拍他背。“行,往里挪挪,给腾个地方。”
时敬之个激灵醒过来,兴奋道:“你当真?”
尹辞:“……”老小反应还真是两个极端。
“当真。”他无奈道,“先看花灯,再挑个好日子办酒。到时带着下人、请上怀瑾,你想怎办怎办,可好?”
“那可得好好活到明年。”时敬之笑着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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