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酸苦药汁,时敬之张脸皱成萝卜干。他混着甜味吻徒弟好会儿,五官才舒展开来。
镇内安安静静,镇外熙熙攘攘。
无名镇没别特色,就是早年戏班子多。镇外戏台搭又拆,日子久,此处木石匠人较别处多些。此回金玉帮闻风而至,找人加急搭个打擂台。等各大门派到得差不多,金玉帮连四处小摊都安排好。
苏肆带着傩面,蹲在附近屋脊之上。闫清不便露出双鬼眼,也将面具戴得严严实实,与他蹲在处。乍看,二人就像两只灰扑扑猫。
傩面戴,任谁都知道他们是枯山人士。正直之士在屋檐下来来去去,投上来目光大多带有鄙夷之意。
“要是能与他换换,那该多……”
半天没听见“好”字落地,尹辞转头去瞧时敬之。时掌门面色复杂地叹口气:“也不是很好,变成他,岂不是要错过子逐你。”
尹辞半笑不笑地哼声。
“子逐?”
“与其在这甜言蜜语,不如先把药喝。这东西热着苦,凉更苦。”
其父在朝中为官,出名正直清廉。其母是太衡长老之女,为人热情开明。夫妻俩恩爱有加,是名副其实神仙眷侣。对于曲断云这个独子,两人没有过分严厉,更没有娇纵溺爱,轻重拿捏得极准。
曲断云打小从最好先生,本身也争气。无论是习武还是读书,他没凭借天赋糊弄,反而下足气力,从未懈怠。比起深宫之中皇子,曲断云另得几分自由恣意,活脱脱个天之骄子。
放眼整个大允,或许没有比这更完美家庭,也没有比曲断云更幸运人。
从小到大,曲断云似是没有做过什“恶事”,连不太好听流言都不见。天赋与毅力俱全,又善于交际处事,曲断云前程片坦途。
引仙会本就执着于拉拢杰出之人,眼瞎才会放过这个苗子。
他们没压抑声音,丝毫不介意两人听到对话。
“
“子逐——”
“以前你为活命,连腐肉都啃得。”尹辞毫不留情。“只是碗汤药,别嚎。”
“……叫唤叫唤畅快些。”时掌门捧住药碗,嘟嘟囔囔道。“反正你带饴糖给,你进门就闻见。”
尹辞挑起眉,摸出那块软饴糖,径直往自个儿嘴里塞。时敬之可算想起此人心狠手辣面,端碗爪子哆嗦,药汤险些洒出来。他唯恐尹辞真做出以糖欺师事,赶忙将药汤口闷。
尹魔头忍不住笑出声。他并未将饴糖吞下,只是将其叼在唇间。随即尹辞俯下身,就这样将软饴糖送去时敬之口中。
“他要是想当官,走科举就行,说不准还能点个状元。如今跟国师,日后也片光明。”时敬之嘟嘟囔囔道,“不想当官,他也是太衡掌门,在民间颇具威望。曲断云要再有野心,只能宰哥当皇帝——可看他路做事,没有半点伤及大允意思。”
时掌门多年来扑腾着苟活,所求所愿卑微之至。曲断云运势炽盛如此,还能有什野心,时敬之着实没有头绪。
吃饱撑得吗?
“也罢,反正没瞧错。只要他不是出尔反尔之人,咱计划就能继续走。你霉运滔天,硬是猜测,顶多能搞出些‘皇帝用着金扁担’笑话。”
时敬之酸溜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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