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稚近日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忙于公事没休息好,总是有些恍惚,走在大街上老感觉有人在打量自己,可又看不见有谁,郁闷中和同僚们提两句,还被打趣道莫不是被哪家姑娘看上,派人过来盯梢。李稚自然知道不可能,他来盛京后就没遇到什姑娘,想半天想不明白,于是只当做自己没休息好。
这天是韩国公卞蔺七十大寿,国公府举办盛大寿宴,梁王朝大半朱衣权贵、皇亲国戚都到场。谢府与国公府向来交好,尽管谢珩不在盛京,但谢家仍是收到请帖,李稚也在受邀之列。
李稚收到帖子时其实很意外,毕竟明面上他不过个七品典簿,按规矩没资格参加这种品级宴会,思来想去,应该是对方看在谢府以及贺陵面子上多送份帖子,番好意不好不去,傍晚李稚处理完手头事情后,换身衣服拾掇好就去赴宴。
这些日子接连都是雷雨天,刚停两天,好巧不巧,等寿宴这天又电闪雷鸣地下起来。
李稚在街上走到半猛地下起,bao雨,他浑身被雨淋透,只能先回去换套干净衣服,等他匆匆忙忙再赶到国公府,时辰已经有些迟,正好给他撞见相当热闹幕。
夜晚,雷雨。
梁淮河岸上乐坊,白面歌姬正在吹奏管箫,酒宴上达官显贵们放肆地饮酒作乐,竹织灯笼晃又晃,个身影出现在金色纱笼中,年轻男人回回入京都会来到这个靠着河岸二楼雅间,听着窗外嘈杂声响坐上会儿,有时是几个时辰,有时只是刻钟,但永远会在天亮离开,不多逗留,也很少说话。
他闻出今天房间中点香有些不同寻常,扭头看去,缕缕金色烟从瑞兽香炉中冒出来,在昏暗中闪烁着点点金芒,看就是价值千金。
“这是什香?”
“金缕香。”
事情要从韩国公卞蔺说起,元帝这朝共封四位国公,其中要属韩国公卞蔺最为德高望重,他出身陇西大姓阳川卞氏,年轻时曾经为梁朝立下汗马功劳,后迎娶公主拜为驸马都尉,最终凭借着劳苦功高在六十岁时被册封国公,享禄五千石,封五千邑。
李稚整理文籍时注意到,谢家对待这位老国公直很尊敬,谢珩此次离京,尚书台与中书省大部分事务都交给这位老国公,其关系可见斑。纵
“有故事?”
“南朝旧事,陈帝残,bao嗜杀,有太华山道士献上金缕香,陈帝得以梦游金碧辉煌神宫,仙人向其展示‘红颜枯骨、黄金成尘’之术,陈帝梦醒来,来到太华山,说句‘不如归去’,原地化作只白羽仙鹤,与群鹤齐消失在深山之中。”
雨水敲打着窗棂,穿着朱衣年轻男人眼中波澜不兴,也没有说话,天将亮时,他依旧起身离去,只留下不咸不淡句点评,“香不错。”
二楼窗户半开着,屋中人抬眼往外望去,灯火阑珊长街上,朱衣男人撑着把墨色竹骨伞,孤身走在,bao雨中,他看上去要比上次见面更加瘦削,溶溶夜雨似乎短暂地化去他身上煞气,光看背影会以为那是个温柔如水男人。
影子投在青色画屏上,如镜长案上,价值千金金缕香也不知何时慢慢燃尽,只留下炉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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