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稚今夜没有入睡,立在廊下看高楼明月,厉风不时将他猩红领口吹竖起来,哗啦两声响。萧皓觉得他像是在等待着什,充满耐心。天将亮时,府门外有嘈杂马蹄声响起来,李稚倏然睁开眼睛,抬头看去。坐在横栏上剪晚上花草萧皓个利落抬腿翻身,触地后大步往外走。
李稚重新负手而立,右手中慢慢捏转着那枚玲珑剔透白玉髓印鉴,忽然把握住。铜木大门朝外开敞,萧皓领着传旨宫廷禁卫穿过庭院走进来,肃杀风迎面吹开。
皇宫崇极殿中,汪之令仍是跪在地上,头发蓬乱,鼻血淌流个不停,他颤抖着抬手擦抹两下。行金甲禁卫从洞开大殿中冲进来,他惊得回头看去,“你们……”还未等他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有人上前把拖架着他往殿外走,身心双重刺激之下,鼻血再次喷涌而出,溅落地,他终于后知后觉地预感到什,爆发出声吼叫:“要见陛下——”
汪之令被关入金诏狱,夜之间树倒猢狲散。
寂静深宫有如方幽暗海域,宫中人对于权力更迭有种鱼群嗅血似敏感,不过短短两三日,这位前任宫廷总侍中罪状被传得漫天都是,董桢私下将份秘密名单转交给李稚,上面罗列着罪状足够汪之令与他党羽胆裂。李稚做事雷厉风行,不过三五日,牵涉其中十数桩案子被理得清二楚,罪名随之敲定,四十六人斩首弃市,其余百十二人充配幽州,宫中旧势力被瞬间扫而空,他帮董桢将上位路打扫得干干净净,为这位重新接掌大权总侍中送上第份贺礼。
汪雪顺看见汪之令被下狱时被震撼得无以复加,仿佛是眼见着天塌下来,心理顿时被击溃。刑部单独将他调出来,几道刑罚用下去,这人果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罪行交代个明明白白。汪之令那边则是另副景象,他在入狱后,经历短暂惊惶后很快恢复镇定,他深知皇帝离不开自己,只是时震怒才将自己下狱,只要等风头过去,皇帝怒气消,再想起他种种好处来,迟早要将他调回身边去,又加之大理寺还有李稚竭力帮衬,定然出不大事。抱着这念头,他等五日,结果却等来斩首示众消息,顿时目瞪口呆,他猛地扑过去把抓住铁槛,发出哐当声巨响。
“要见陛下!”他终于再忍不住,朝着外面吼声,那穿着金锦卫衣狱吏闻声回头看他眼。狱吏对于这种昨日白马高堂,今日魂断狱中戏码看多,任是汪之令如何叫喊,他始终毫无波澜。他忽然想到有位老人也曾住过这间牢房,被折磨地奄奄息时,对方哑声说过这样句话,“天地自然有正气,不在你身上,便是在身上,所谓善恶昭彰,如影随形,讲是自古以来邪不压正道理,你信吗?”然后老人又慢慢道:“你信或者是不信,世上都有这样道理,人啊,都要讲道理。”
狱吏无动于衷眼神令汪之令心中升起种前所未有恐慌,他或许已经意识到皇帝不会再见自己,眼见着狱吏转身离开,他忽然喊道:“要见大理寺少卿!你若是帮!许你高官厚禄!荣华富贵!给你这世上你想要切!”原本已经离开狱吏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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