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下马,望向不远处断壁残垣,王孙不再归来,昔年广阳王府也成为旧时故事,他注视着雪雾朦胧处,眼前再次浮现出那片覆满衰草旷野,以及那道若隐若现瘦削身影,他视线追随着那行模糊脚印,心不断地沉下去,却怎也触不及底,万水千山,长夜漫漫,他直站在风雪中没动。
这座广阳王府是赵慎大半生心血所在,李稚若是活着,定会回到此处,但没人知道他何时回来,或许是下刻,又或许永远也到达不。
谢珩站很久,心中怀疑愈演愈烈,夜又过去,他终于抬头望向天边飞白微光。
天亮。
亲兄弟,二十年前凤凰台之变,他没有死。”
谢灵玉瞬间没声音,这消息太过震撼,任是谁都要稍微反应会儿,何况还是她这种远离政治中心多年人,“那他如今处境岂不是十分危险?”
谢珩凝神片刻,“找不到他,什地方都找尽,或许是他不愿意再见,又或许是……”他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
谢灵玉尚沉浸在这则简短消息带给她震撼中,下刻她仿佛察觉到什,视线扫过谢珩脸,她低声道:“你不顾切自盛京赶来雍州,就是想要找到他。”她停停,“你对他有情?”
谢珩望向谢灵玉,眼神漆黑深邃,“是。”
谢灵玉心头震,庭院中落雪声音戛然而止,种滚烫激烈情绪从心脏中冲出来,她生生地定在原地。她瞬间就明白切,这太过相似宿命感让她陡然有种回到当年错觉,她像是想要说句什,却没能说出口,只从袖中伸出只手去,她慢慢握紧谢珩右手。
“定要找到他。”她声音无端低哑至极,像是说不出话来样。
谢珩心脏也像是被只手攥紧,他闭瞬眼,终于低声道:“长姊,直以来,是不是皆做错?”
谢珩生坚定,谢灵玉从未听他用这种语气说话,甚至都还没想明白他指是什,股没来由悲伤便泛上心头,她强忍情绪,轻声道:“他不会有事,他是愍怀太子儿子,世上还有他尚未做完事,他不会允许自己死默默无闻。”
谢珩没有再说话,夜间,将谢灵玉送至歇脚宅邸后,他个人沿着无人街道来到雍州府,忽然勒住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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