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
唐亦步将干涉仪摆在离湮灭点更近些
废墟上，用樊白雁收藏茶杯给自己打
杯冰淇淋。完成能做所有准备，他
边小口小口舔着，边瞄着时间。
十点五十七。
唐亦步单手唤出耳钉操纵光屏。思考两秒，又将它关上。
十点五十九。
樊白雁特地给船舱里安个假窗户，玻璃彼方是明媚湖光山色。床头玉雕边，个老式留声机被端端正正地摆着，唱片还没来得及取下。唐亦步对樊白雁精心布置没什
兴趣。把干涉仪在假窗户边放好，他跨向被改造成书桌操作台。
进入房间后，他只干三件事——隔绝警报，开启光屏。
然后径直冲向湮灭点。
船发出低鸣，顺利启动，蟒蛇般无声地滑进黑暗。本来平稳摆放玉雕咯咯震动，掉上厚厚地毯。唐亦步翘起船头，冲向废墟海表层。
阮先生会在那吗？
，唐亦步将干涉仪绑在后背，再次翻窗而出。
撬开点窗子，确定樊白雁在三楼某个房间水疗，唐亦步加快攀爬动作。水疗后紧接着午餐，餐后去茶室喝茶看书，随即回房间午睡。身为上年纪老人，樊白雁时间表向来雷打不动。
自己时间有限。
不过既然知道樊白雁房间本身是艘船，事情好办很多。背着不算小干涉仪，唐亦步在黑暗中路向上，硬是靠两只手攀上商厦顶层。
还有三小时。
他开始饿。
就在唐亦步成功把塔状冰淇淋舔成半球时，连串引擎巨响猛然钻进他耳朵。艘破旧小艇从半截碎裂楼房后绕出，直直向湮灭点冲来。
唐亦步将手里杯子放好，沉下腰，脊背如同张拉满弓。
然而那艘船上没有走下秩序监察、陌生墟盗或者随便什对手。
船在近处停下，他搭档自船顶翻出，只手插在白大褂里。铁珠子则从圆形孔洞里伸出四只细细脚，嘎嘎
阮先生会逃跑吗？
如果对方逃跑，他又要怎把他捉回来？要不要破坏掉对方电子脑？
无数种可能在他脑中分裂，变成叶子脉络。唐亦步不自觉地哼起小调，加快前进速度。漆黑湮灭点从纽扣变成墨镜片，随后是深井，它在他视野中心扩大，最终化为满眼虚无。
湮灭点隆隆转动，附近空无人。
唐亦步嘴角耷拉下来，他跳上船顶，两条腿荡着，开始确认时间——樊白雁屋子里座钟只是装饰，钟摆尸体似吊在那里动不动。钟面上闪着电子指针，时间指向十点五十五。
这座商厦造型不怎规整，唐亦步足足花半个小时来敲打屋顶，靠声音探索嵌入钢筋和混凝土船。
如果是S型初始机，估计五分钟就够。在刨开屋顶上第把碎石时候，唐亦步有点委屈地想道。
很快，豪华船船顶露出来。樊白雁船比蒋琳那艘大整整两倍，船顶厚得惊人。
好在它已经通电，内部机械还在运作。唐亦步将手掌按上，小心地改写程式。正如上次他们所乘坐那艘船，船顶从内部慢慢打开，露出内部奢华布置。
整个巨大船舱被装饰成个卧房。古色古香木制家具尘不染，空气中弥漫着焚香香气。被子是旧时代缎面款式，染成庄重典雅黛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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