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玦嘲讽地笑起来,不动声色地收回手,道:“只听说过太监宫女当对食,还没有听说两个太监也能成事。”
“哎,这你就不懂。”四喜眯眯绿豆大眼睛,漆黑眼缝里流出*邪光,“咱们太监净身,和女子有何分别?太监和宫女对食,不免借助些玩意儿才能成事,太监和太监,自然也是样……”
沈玦模样生得好,他早就有这心思。亏得沈玦人在冷宫,这儿荒无人烟,成日里只有乌鸦飞来飞去,若沈玦在贵人面前当差,只怕这肥肉早就没有他四喜份儿。
然而这沈玦油盐不进,任他如何勾搭都八风不动,若非他上回透露出想要用强心思,沈玦起忌惮,才稍稍松软些,否则他连沈玦身都近不。
沈玦目露嫌恶,冷笑道:“怎,你非不可吗?”
暮鼓响六遭,远山溶进黄昏,皇宫上面乌云黑沉沉地压着,天光偶尔从乌云堆缝隙里落下来。太监们用长杆把灯笼挑上檐下铁钩子,宫里头灯笼次第亮起来,飘飘摇摇地散着柔和光晕。皇宫各处都挂上灯笼,连成煌煌片,独独乾西四所沉在阴暗里,光秃秃檐下只有铁马伶伶仃仃地摇着。这是紫禁城最荒凉角落。
“皇上……皇上……臣妾好想你啊,你为什都不来看看臣妾?”红衣女人骑在墙头,招着帕子,双眼睛黑沉沉,像空洞古井。
“哎哟,高妃娘娘,您怎又上去?这要是让总管瞧见,和小玦子又要挨罚!”四喜急得团团转,把裙裾扎进腰带,小心翼翼地踩着梯子攀到高妃身边。他身子有些发福,攀在梯子上远远看去像串在细杆子上肉丸子。
高妃是年初进乾西四所,据说是因为在马贵妃常去散步花园小径上撒红豆,意图使贵妃摔跤流产,事情败露,被关进宗人府受好阵酷刑不说,人也疯疯癫癫。原本乾西四所就住三个疯娘娘,这又进来个,四喜被折腾得焦头烂额,原就有些秃头顶又少几根头发。
正不知所措时候,个十四岁模样青衣小太监走进来,把食盒撂在桌上。
“那是自然,”四喜习惯沈玦冷嘲热讽模样,不当回事儿,陪笑道,“对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你瞧,什时候冷过你?不都把这热脸往冷屁股上贴?你放心,你跟,改日干爹把从这劳什子冷宫弄到御马监,把你也带上,咱们就不必日日苦守冷苑。”
四喜前日花几两银子,攀上御马监总管太监,当人家干儿子,出冷宫影儿还没有见着,就已经
“下来,吃饭!”
高妃听,忙不迭地催促四喜下去,自己也提着裙子趴下梯子,低眉顺眼地坐在桌前等着小太监给她盛饭。
四喜松口气,道:“沈玦,还是你行。”
沈玦把碗筷摆在桌上,低垂眉眼恬静得像幅画,眉眼皆是画中黛色山水。他如今十四岁,个子像抽条柳枝样蹭蹭猛长,只是常年吃不到好,脸上没有血色,平添几分孱弱病气。
四喜目光下移,瞥见他修长五指,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根倒刺都没有。四喜心中动动,右手抚上沈玦手背,低声道:“小玦子,那日跟你说事儿,你考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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