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潋笑起来，却终究没个笑
滋味，“只
被蒙在鼓里。”
“别怪你娘，”秋叶叹道，“就算没有弑心刻意安排，你娘也撑不
多久。能让
个刺客走向终点，不只有刀剑，还有伤病。你娘身子早已经千疮百孔。她早知道自己迟早是要走，可是你知道你娘这个人，不大有学问，笨嘴拙舌，不知道要如何向你告别……所以才会走得这样突然。”
“你疮是怎
回事，还能治吗？”夏侯潋问。
秋叶笑着摇头，道：“小潋，你不想知道些别吗？”
夏侯潋沉默会儿，问道：“你们那时候，是怎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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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潋回到自己家竹楼，好段时间没有回来，小院里头长满杂草，不知道什虫子在咕咕唧唧地叫唤，还有蚂蚱往脚上蹦。棚子下面灶台落许多落叶，锅里也有，夏侯潋走过旁边时候，从灶台底下钻出来只灰兔子。
夏侯潋搬出来张条凳，找来件旧衣服擦干净，让秋叶坐，自己回屋拿两壶梨花白，放到秋叶跟前又犹豫。
“师父，你还能喝酒吗？”
“如何不能？”秋叶笑，咬开塞子，张口就灌。
什都好。
只是不要让夏侯潋知道，夏侯霈死，他也有份。
“娘死，你早就知道真相？”
“知道。”
“……”夏侯潋转身就走，走几步，他又停下，问道：“如果住持让你来杀，你会来吗？”
秋叶低着头，目光变得很远，仿佛陷入悠久回忆。他道：“知道不多，那时候刚刚进伽蓝。进伽蓝半年前，伽蓝发生次很严重内乱，死伤惨重，刺客凋零。先住持面从伽蓝村挑选孩子补充缺额，面从外面物色武艺不错亡命徒选进伽蓝，便是其中之。像这样外来人，开始都很受排挤。你娘性子张狂，向来不受待见。与她同病相怜，便引为知己。
“那个时候伽蓝八部和现在很不同，他们都是先住持亲自培养高手。弑心，便是那个时候迦楼罗。”
夏侯潋愣，道：“他是第二十七代迦楼罗？”
“不错。”秋叶道，“你娘虽被目为天下第刀，可那时弑心，才是真正独步天下。步杀人，十步血成河，步步生血莲。他刀，名唤步生莲。二
夏侯潋吞口酒，辛辣酒淌过腔子，像刀子滚过去，浑身热气泛起来，夏侯潋缓缓吐口气。夜是沉郁蓝，山里起雾，四周迷迷蒙蒙，丛丛马鞭草和绣球花像沾水宣纸上画，红紫晕成片。
“师父，你也知道，对不对？”夏侯潋忽然问。
“是，知道。”
“娘也知道，从乾元二十六年开始她买卖就都在雨季，她不可能察觉不出来。”
“嗯，她也知道。”
山风拂起持厌发丝，白色衣袖飘荡，他坐在崖边，背后是无边星夜，他看着夏侯潋背影，眼底有苍凉孤独。
他说：“会。”
“好，那样很好。”夏侯潋道，“也会杀你，你都不必留情。”
夏侯潋和秋叶同下山。风还在吹，灌满满袖凉意，持厌捧着埙，仰头看天上灿烂星河。
“可会败给你呀，小潋。”他轻轻说道，可没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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