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子,忍着点儿吧。”沈玦在他耳边低声道。
沈玦表现得很无辜,夏侯潋也没往歪处想。到这儿,明间声音便清晰入耳。女人拉长调子叫唤,男人沉重喘息,神案剧烈摇晃吱呀声,顺着隔墙清晰无比地传过来。夏侯潋和沈玦脸对脸互望着,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俩正块儿听着男女之事,夏侯潋不由得尴尬起来。
原来太后和万伯海是这层关系。这也难怪,深宫里女人,久旷干涸,勾搭个把禁军统领、戍兵守卫不是稀奇事。太后是紫禁城最尊贵女人,却也是最孤独女人。神案底下叙春情,隔着层薄薄墙板,情如潮涌,阵阵地打过来,整个观音殿仿佛都在摇晃。
供桌下光线昏暗,红绸隔离斜阳,只剩下星半点柔软光。夏侯潋和沈玦离得太近,他甚至能感受到沈玦温暖呼吸,抬起眼来,光影里看不出沈玦妆后粗糙面皮,只剩下秾丽眉眼,直直撞进他心坎。
夏侯潋心漏跳拍。
幼帝早已经被太后送回宫,偌大山场只剩下重重禁军和四处东躲西藏东厂番子。佛祖眼皮子底下造杀业,这两人还礼个什佛?他踅身往广灵寺走,“成,们也去礼礼。”
已是申初时分,日影西斜,琉璃瓦上碎金流淌,斜阳穿过裟椤树叶隙,照在檐下朱门和金龙和玺上,衬得碧绿彩画越发鲜艳刺目。观音殿前汉白玉石栏下士兵披坚执锐,来回巡逻,脚步声沉重如铁。
夏侯潋和沈玦二人假装成巡逻士兵,和守在石栏下军士擦肩而过,步上石阶。佛瓮里燃着香火,烟气袅袅。观音殿大门紧闭,门口却没有站士兵,只有朱夏守着。她脸色不好,坐在石墩子上,怔怔地望着脚尖,不知在想些什。
夏侯潋和沈玦对视眼,绕到观音殿后,后面是围墙,没有士兵守着。夏侯潋贴着后门听阵,里边儿隐隐约约传出男女说话声儿,隔得太远听不清。
夏侯潋让沈玦靠边,戳破窗纱朝里面看看,眼前是千手千眼观世音,金光灿灿,须弥座下镇着许多龇牙咧嘴小鬼,有两眼翻白,有哀恸大哭,全是求饶样子。供桌上铺红绸,直垂到地上。
墙板好像在震动,夏侯潋心也跟着发震。他后悔,他不该好奇,更不该进来。
观世音背后是隔墙,隔墙后面才是明间,里边应该供奉着别观世音,约莫是送子观音,再要不然就是持莲观音,不外乎这些。隔墙这边没人,太后和万伯海应该是在明间说话。夏侯潋对沈玦做个手势,意思是进去瞧瞧。沈玦觉得太冒险,摇头不同意。
两个人蹲在门口对望会儿,屋子里面说话声没,渐渐变成女人哼哼唧唧声音。
夏侯潋指指观音座下红绸,做个“没事”口型,伸手将门轻轻打开条缝儿,人从缝里面钻进去,就地滚,滚进红绸里面。沈玦跟着钻进来,不忘记把门掩回去,跟着夏侯潋滚进桌子底下。
两个大男人缩在供桌底下着实有些挤,夏侯潋躺下来,供桌是长条形,腿微微弯些,刚刚好能睡在底下。可地方狭窄,单单能躺个人,夏侯潋想侧过身子给沈玦腾地方,沈玦却按住他,欺身压上来,整个人覆在夏侯潋身上。
夏侯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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