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内探子向皇上密报:「此时此刻,司徒暮归在睿王府同睿王殿下喝酒」,补明:「司徒大人是被睿王殿下请去」。
密信被皇帝陛下龙指撕得粉碎,跟着声长叹,飘散入风。所以天下事事皆不足,这厢人笑,那厢人苦。
顾况进秘书监个多月后,方才第次出皇城。
程适在这个多月里回过两、三次家,回家时候跟刘铁嘴和宋诸葛说:「顾小幺新近得楷书郎大人赏识,忙得紧不能回来。让给二位师傅捎着请安。」程适每回说时候都心想,真他娘够意思。
顾况确实是忙,跟着老楷字头也不抬地抄忠烈传,抄完本另本接上。而且楷书郎大人严格得紧,每个字都要端正规矩,不能有半点潦草。
花木扶疏庭院,八角挑檐凉亭,纹理分明石桌,纵横交错棋盘。
修长手指捡起盘上棋子,分装入盒。司徒暮归向对面抬起饶有兴味脸道:「十五殿下现今是要同那人相认?」
恒商顺手夹起棋盘上颗残子把玩,苦笑道:「若有主意,今天也不请你来。其实那天在宫里看见他,便想同他说。但来不确定是不是他,二来不知如何开口。」
「十五殿下眼神臣钦佩紧,隔十来年,又是从小到大,相逢对面不相识才是正理儿,现下居然被你在马背上瞧出大概。」
恒商眼神从棋盘移向亭外柳梢:「在马上那天只认出宋师傅,这些年他没怎变。因此猜旁边那两个人兴许是小幺跟小六。后来托你查,居然就查到程适。若不是你预先告诉,那天在宫里迎面见到小幺,便是神仙也认不出。」收回眼神向对面笑:「慕远刚才同讲话,该不是向讨人情吧?」
白天抄书抄得头晕眼花,晚上回房时常胡乱啃些东西倒头就睡,分不出精神来同其他楷字起热闹。楷字们也不轮他出去采买吃食,顾况更不好意思让人帮忙捎东西。常自个儿到厨房里随便整治点东西吃,能下咽就成,还就这着便被程适当面嘲讽过回。
当时程适靠在廊柱子上吊儿郎当地向他道:「顾贤弟,新近上高枝就端起架子,当心以后不好混哪。」
话跟针似扎顾况下,顾况那天抄书抄得半死,没精神同程适你来往,随口道:「劳烦程贤弟时常惦记,提点之情没齿难忘,程贤弟近日恐怕也要谨慎小心。」便钻回屋里睡觉去。
抄完忠烈传第五卷,第六卷尚未编完,顾况赶忙告天假,出皇
司徒暮归也笑道:「岂敢岂敢,十五殿下只要记得你家地窖里红泥封宝贝欠着臣两件,臣就心满意足。」
恒商眉尖跳两下,酸着拉下脸:「司徒大人能不能减减价钱,地窖里宝贝只有那两坛,还是大费周章从吕先手里诓来。若是都与你,本王委实凄凉。」
司徒暮归道:「这种酒吕大人府里恐怕还有、二十坛,不过少师这个人实在小气,臣跟他讨过不下四次,只开过半坛同喝过回。因此想起来心中就有股怨气,不用两坛浇不下这把邪火。」
恒商叹气道:「那索性你今天拼醉喝坛,剩下坛慕远带走,本王也算尝过西域石榴酿酒是个什味道,可成?」
司徒大人眉开眼笑,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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