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斤听令,拔腿就跑出府去。董叔愈发担忧:“这要是什大事儿……思齐那孩子会不会出事儿啊?”
“您也少想那些杀人灭口,先歇吧。”裴钧不咸不淡地宽慰他句,嘱咐下人去烧壶浓茶来,“钱海清既然当初守着这桩大事儿都能跑得出来,如今被人逮还立马就知道要叫救他,他脑瓜子就灵着呢,暂且还能保他自个儿条命。”
——不过。裴钧说到此处却转念想:如果钱海清知道此事对有利,则早就可以用作登门拜师绝好
若不是六斤这叫,裴钧几乎都快忘府中还有钱海清这号人。此时他已走到垂花门口,抬眼便见前院青砖上碎两盆君子兰,忽而细想,不禁眉头蹙:“宁武侯家?几时来人?”
“才走呢。”六斤边跟着他往里走边急急道,“他们说思齐哥哥在侯府里惹大事儿啦,怕是要拉回去顿好打!大人您——”说到这儿他忽而闭嘴,懦懦望裴钧眼,见自家主子面色并不好看,就真没敢说出那后半句“救救他”。
裴钧步履不停走到前院里,见若干个仆从正清扫着花泥碎瓷,董叔刚搬出个新花盆来,见他回也苦脸道:“大人,思齐那孩子——”
“等等。”裴钧抬手先打断他,“董叔,您先说说宁武侯家里来是谁?是不是唐誉明?”
董叔放下花盆捶捶腰,摇头道:“不是,来是他家那大管事梁福昌,带好几个膀大腰圆汉子。思齐方才还正同立在这儿讲花儿讲草呢,他们竟拍门进来拉他就要走。可那孩子也留着做事儿,岂能就给他们?这就叫护院儿来拦,同他们两边儿争,这不——兰草都碰碎。问他们什事儿,他们说是思齐在侯府里惹个事儿没结,不能说赶出来就完,还得回去接着查证,完后报官都有可能呢,时就——”
“您老听他胡吹!”裴钧哧地笑,“宁武侯他老人家是九门提督,且不说他大女婿就是大学士蔡飏,就是往下数数,那大家子儿孙里有多少人同各府衙门有干系啊?要报官他早就报,衙门忙不迭帮他逮人呢,还能等他拉下脸到这后辈府里来提人?”
听他说,董叔这才觉出阵不对:“也是,唐家也是大户,再大事儿搁在府里打死个人都成,怎还会放人跑出来?……难怪方才思齐路被拖出去路叫咱们去请您回来,这不会是同您那票议事儿——”
“梁福昌也根本就不是唐誉明人,而是他爹宁武侯手下,这人自然只有宁武侯他老人家自己派得动,所以今日这钱海清还不是唐誉明做主要弄回去,而是宁武侯下令……”裴钧负着手,慢慢再剖层利害,“唐明誉这小子院儿里赶走个把学生,多小事儿,何尝能惊动他老子?”
想到这儿他微眯起眼来,心下计较:这钱海清怕是知道什不得事情,才会叫他在这儿待日,就要宁武侯府难安日——那这件事儿,就非要知道知道不可。
想到这儿,他冲六斤招招手:“娃娃,你现在就去趟城南曹府。曹先生下江陵不在府里,你去找他们大管家吴用,向他打听打听这钱海清是怎被唐明誉赶出来,叫吴用清楚写好,你再带回来给,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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