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海清深知此言下之意就是怀疑他出卖唐家消息给裴钧,这才换个席之地,便连忙无辜道:“草民入府数日,连裴大人面儿都没见着两次,收留之事也是大管家董叔叔定下,裴大人是否知晓都还两说呢!”
下座蔡飏听言,忽而针见血道:“世事莫非真如此凑巧?——怎会京中新政之事才起个头,你就恰好在南院儿闹窥视妾室事儿被赶出去……又恰好出去就入裴钧府里?钱生,你可不要胡说话。”
钱海清颤颤抬些头,似羞似愧道:“……草、草民时猪油蒙心,才冒犯世子爷院儿里四姨太,这本就是该死罪,却全赖世子爷念着师生旧情,发善心,这才留草民条贱命赶出府去……草民区区鄙陋,如今也没钱资继续留在学监里参科,往后便只想着赖活下去,作账房不过为求生计,怎、怎还会想着新政之事,又去出卖恩师呢……”
蔡飏低头瞥他眼,又抬眼与宁武侯对个眼神,二人都在思量:这学生看着年纪也着实轻,莫非真不知情?可却何以在他们秘定下漕运改行之事后,府中就出这样事儿?
难道真是个巧合?
筹码,何以任由将他冷落至今,却只字不提?……
时脑中忽有道灵闪,叫裴钧顿然想通钱海清之事前后关节之处,不禁抬手抚掌,咬牙怒笑道:“好啊这钱生,他这是在出题考师父呢!”
与此同时城北宁武侯府中,钱海清被几个壮汉推搡进侯府主院儿大书房里,进门槛儿屏风就见年过六旬宁武侯唐必正坐在北墙前高背椅里,昔日“恩师”唐誉明立在他左手,满脸不安,而侯府家大女婿——当朝太师蔡延二儿子东阳殿大学士蔡飏,此时正坐在唐必右手第张椅子上。
不同于站着唐誉明容焦虑,坐着蔡飏脸上无喜无怒,只垂眼看着手中盏茶,听闻屋内声响,才微微抬头。
此时见钱海清进来,唐誉明立马小眼瞪,虎起满脸横肉向他喝道:“孽徒!还不赶紧跪下!”
漕运是朝廷为供宫廷开支、百官俸禄、军饷军粮和调剂民食,而将征自各地田赋些粮食经水路运往京师方式。历来京中漕运事,点算数目与清理分发是归裴钧所在京兆司管,而押送和看管,则是归宁武侯所在九门提督管,二司两相监管、查证,有何错
钱海清眉都未皱,扑通跪伏下身去,将喉咙抖着道:“草民拜见宁武侯爷,拜见世子爷,拜见蔡大学士。”
唐誉明见这学生依旧如此恭顺,颇松口气,连忙腆脸冲老爹道:“爹,您瞧瞧,人也逮回来,如何发落也都听您老句话。之前是儿子不晓得利害,这才将他赶,如今人找着,这不也没出事儿?您就——”
“你闭嘴。”宁武侯冷冷喝止小儿子这没脑子话,目光移到堂下跪着钱海清身上:“钱生,本侯问你,你怎会在裴钧府上?”
“回侯爷!”钱海清伏在地上磕个头,眼下是说话都带上哭腔:“草民离开侯府举目无依,不得不先找个落脚,恰巧听闻裴大人府上董叔叔正寻人做账房,这便赶紧去!”
宁武侯闻言,肃容袖起双手:“你曾是唐府门生,裴钧怎会愿意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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