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钧从主厅诸王觥筹交错中收回视线,接过那账单开簿瞧,果见当中原应算入皇室用
裴钧听来只觉意料之中,看看秋源智,笑起来:“殿下本是执意不肯,何以士别三日,却转怨为乐、应得如此轻易呢?”
秋源智抬袖掩唇轻笑,低声道:“不知裴大人可曾听闻过,承平有句古语,说‘勿怠贵人之言,怠言者多舛’。”
裴钧未明其意,秋源智便袖起双手,竟因言像裴钧揖:“本君改换心意,实则大半只因裴大人数日前赠那卦。当时本君怒中未察,可事后细想来,却觉那卦竟恰合目下境况,冥冥之中,似乎是天意安排,于是,便不敢不听。”
裴钧哧声笑:“那殿下还向天意安排之人讲条件,难道就不怕犯天怒?”
秋源智却道:“带匠人归国,技艺尚需口口相传,整理亦非朝夕之功,原就不比带回秘籍书册便捷简易,这不过是为归国后,予以国君个交代罢。其实,裴大人若不想背上叛国罪名,只需将那卦象何来与本君细讲,为本君指出条明路即可,那匠人之类,本君大可不要。”
进又不想要,那用这位置做个顺水人情倒也不差。就算日后晋王所图甚大,要用到六部之处也比比皆是,不应会有卸磨杀驴之日,就算有那日,卸下六部十二职谈何容易,而朝中官事错综复杂,其他几家又如何会坐视他门独大……”
“你信晋王?”闫玉亮兀地出声,弯腰在地上磕磕烟灰,把烟锅熄。
裴钧垂眼看着那烟锅中渐灭火星,想想道:“想试试。”
“那错怎办?”闫玉亮收起烟杆子看向他。
裴钧避目看往奔腾江面,笑笑:“但愿别错吧。”
“殿下说笑。”裴钧抬手和他抱拳,淡笑回绝道,“殿下身世金贵,命理实乃天机不可泄露,只那言已是折寿之能,在下岂敢更多妄语?便还是叛个国容易些。回京后,在下定然择选陶土二匠送到殿下手中,望殿下惠允。殿下,告辞。”
秋源智听言虽有不甘,可看着裴钧是执意不说模样,想想却也罢,只依言与裴钧点头作别。
到此,这欠姜越两样公事债务,裴钧是都还清。
此时散席文官已又各自上车,驿馆中皇室宗亲鸡鸭鱼肉也吃得差不多,酒大约也在最后轮上,馆役便将随行人马整整餐用度算好,低眉顺眼贴上“燕飨”笺,妥当交在冯己如手里。
冯己如看过,稍稍叹,又小跑递到裴钧面前。
“是啊。”闫玉亮笑着拿烟杆子敲他肩头,“不然先过河拆桥就该是你!才不信你点儿后手没有,到时候就看你们谁算得过谁罢。”
闫玉亮说完这话便也走开,裴钧再吹会儿江风正要找姜煊上车,回头却见不远外承平车队里,是秋源智正向他微笑招手。
他四下看看无人,便走过去跟秋源智打礼致安,果听秋源智开口,便是应承放弃和亲之事。
——可总也不会那容易。
秋源智倚在车外壁上含笑看向裴钧,烟绿狩衣广袖下徐徐伸出二指:“本君条件,是劳烦裴大人再费心二,为本君择选两名陶土匠人带回承平,如此,本君回京后就即刻向天子请辞,不日便随同重病国姬起,出关返回承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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