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越
裴钧抱起姜煊,再看过姜越眼,便与方明珏走出去,问过裴妍也已用食,便上车等行。
这时他抱着姜煊轻轻拍拂着,在车中看向窗外,只见承平列中,二皇子秋源智正迎风望江,容眉眼恬淡,身衣襟猎猎,很番踌躇满志形容。
裴钧见此,不禁遥遥忆起前世秋源智来,时只感唏嘘。
前世秋源智也是个好功恶过之人,本愿打下沙燕,让自己在以战功立名承平皇族中占据要位,岂知后来进军沙燕却兵败如山倒,耗费巨大国力却无所获,反叫原本日渐强盛承平有疲惫之态。
这让承平国君大为恼怒失望,直将他贬为子爵赶去南海,是终身再无夺位之望。尔后未出五年,曾经雄心壮志秋源智郁死他乡,年仅四十六岁。
度那些珍馐酒肉和仆从吃食,竟分也不分就算入随行*员花销里,而皇亲几十人开销,又是随行上百*员十数倍之多。
这些银子如此划,就不再由内务府和世宗阁交付,转而都从礼部燕飨开支中走动——也就是说,原本从各地征得巨额税赋,在划拨绝大部分上交皇族供其享用后,皇族每次外出各地用餐行猎、喝酒作乐,却依然要借礼部“燕飨”设宴百官为名,继续从剩余税赋中另外用钱。
而账面上看来,这钱却是臣子用出,百姓若要怨,只能怨官。
裴钧不发言掏出随身授印,盖章,让冯己如去寻方明珏查阅结账,抬头,却见主厅皇亲中叔父辈桌上,坐在南位姜越,正在桌笑闹中静静看向他。
姜越看来目光是清净。他没有笑,没有拿酒,碗中也无肉,而他身边兄弟叔侄却都甚有和乐模样,有行令,有划拳,热热闹闹,欢欢喜喜,勾肩搭背讲着笑话,与京城街角酒楼里吃喝嬉乐个个平头百姓没什区别,不过只贵在穿着锦衣貂裘,戴着玉冠环佩罢。
裴钧放下车帘,把姜煊小袄帽子替他带上,这时搂着已经睡着孩子,看着他锦衣包裹中张酣然睡颜,不由慢慢想到:若今生和亲之事改,能石激起千层浪,那或许秋源智这引人扼腕生,也就会由此改变……
那,他裴钧生呢?
如果今生他不再为姜湛去搏杀心智、玩弄权术,他生又会怎样?
正想到此,他忽闻车窗外有人轻叩两声,掀开帘子,是姜越站在外面抬头看他。
姜越正要开口,裴钧连忙抬起食指压在唇上,嘘声道:“小祖宗好容易才睡,王爷您可怜可怜罢。”
可他们之中,姜越也穿着锦衣貂裘,也戴着玉冠环佩,此时此刻,却在这屋富贵中显出不同来。
若不是细心瞧见,这不同却也叫人甚难察觉。
裴钧靠在驿馆外院门柱上,迎着姜越目光笑笑,到此是愈发觉得姜越这人极有意思。而姜越在他笑意中眸色动,知道是被裴钧撞见目光,便挑眉扭开脸,又应付诸王言谈去。
裴钧脸上笑便由此更滑进心里去,不由摇头啧啧两声。
这时方明珏在里边儿结完账,牵着姜煊路碎念着“没钱啦没钱啦”走出来。姜煊这孩子路都在和裴钧讲这讲那不停嘴,此时吃饱饭终于犯困,说想睡,就揉着眼睛张手要裴钧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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