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边泥炉上滚水烧得咕噜作响,姜越只觉那声响已灌进自己腔中,壶嘴喷出热气也似拢在他颊上:“……那不该是白活世。你若不知,此事与你又有何干系?”
这话叫裴钧眸色痛,忽而放开姜越手,按桌起身捧住他微红脸,隔着桌子,弯腰低头向他唇角印。
这吻稍纵即逝,没有缠绵。他退开与姜越近在咫尺对望着,在姜越眼中捕到丝困惑神采,下刻,听姜越强自镇静着问他:“裴钧,你待如此……究竟算什?”
裴钧拇指揉揉他耳垂,抵着他鼻尖反问:“你觉得算什?”
姜越深吸口气,大约心知从裴钧口中是得不出个答案,便最终推开他,起来身道:“罢,明日还上朝,真该走。”
”
他向自己杯中斟出滚水来,不出所料还是将杯中花浇没,不禁赶忙暂止话头,唤道:“哎哎姜越,你也教教呀,这花究竟怎才能开?这都白白费掉小半罐儿,次都没成过。”
姜越从他话中回神,看向石桌上干物件,这才发觉是自己送给裴钧那套茶具,不由讶然:“不过是送茶给你赔罪,你竟还当真泡上。”
裴钧赶紧恭维他:“晋王爷赏都是好东西,自然得品品。”说着就将水壶推到姜越手边,“还请王爷赐教。”
姜越摇头笑笑,只将热水放回炉上回温,片刻后水再开,他才将水壶拿下来,接着只平白无奇地向杯中倒——霎时,裴钧便见他杯中红花盛放、须臾灿烂,片息后又化为绯水,竟是又泡成回。
“那送送你。”裴钧绕桌过去,全无嫌隙地执起他衣袖,拉着他从后院走回南院来。
姜越几度微微用力,想从他指间抽出手来,可裴钧经察觉,却又执意再捉回去,沿途也不顾院中下人躲闪却探寻目光,终于在走到影壁时,才由着姜越挣脱他手。
“就送到这儿罢,你也该回去沐浴安歇。明日二人早朝再见。”
姜越说罢,转身往外上马车,可裴钧却还是跟他出去,立在府门目送他车架远走,这才回身走入内院。
他正等着姜越说说诀窍,可姜越放下水壶,却很老实道:“也不知是怎泡成。”
“……所以这茶真只靠运气?”裴钧举杯喝下自己这杯,觉着香味寡淡,心中有些不甘。
姜越留意他神色,便把自己泡成这杯推给他道:“这杯你也喝罢,夜里少渴,也该回去。”
可裴钧却忽而握住他推来手指,望向他片刻,突然问他:“姜越,你当初怎会瞧上?”
姜越愣,没等收回手来,却见裴钧已将他推出茶盏再度放回他手里,还更用双手裹住他握杯手指,轻轻摩挲下,就着他手喝掉那小小杯绯色,才又垂眸看着他指尖低声道:“哎,要是没发觉你心思,你说算不算是白活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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